又过了一个月,阳春三月,迎春花开,春阳渐暖万物生息,赵安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黔驴技穷。现在的明笑阳已经不会再贴过来蹭着自己了,此时赵安辰早已不是慌乱,简直是苦恼万分,又无计可施,自己去亲近明笑阳也会被有意无意地躲开。
再过些时日明笑阳就到了二十岁生辰,三月十三。照这个发展趋势来看,赵安辰煮了二十年的鸭子就要飞了,焦躁不已。
明笑阳走过来道:“赵逸,我要回府看看。”
赵安辰道:“好,我陪你。”
明笑阳道:“不必,我去问我娘一些白氏的事。”
赵安辰道:“……好吧。”
☆、山有木兮木有枝
武国公府。
明笑阳问道:“娘,我听金玉说,白氏在境外的生意每隔三年,就会由掌事逐一巡看是吗?”
白赫云道:“嗯。”
明笑阳道:“今年金玉是要出巡了?”
白赫云道:“正是。”
明笑阳又问:“如何巡,各巡多久?”
白赫云看了他一眼:“辽境地域广袤,快则三个月,慢则四五个月。夏需一个月,吐蕃和大理大约要三个月左右。”
明笑阳道:“金玉何时启程?”
白赫云道:“三月上旬,年前回来。今日三月初二,他大约都是初八启程。”
明笑阳道:“我也想去。”
白赫云道:“你今年应该在京中修习白氏医毒秘技,下次再去刚好。”
明笑阳道:“娘,秘技在那跑不了,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今年跟金玉出去,回来再学秘技,早去比晚去几年要成熟得早,是吧?娘?”
白赫云思量再三,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点头道:“也好,我写封书信给金玉,让他办好你的通关文牒,问问他此次巡查的行程。”
明笑阳道:“好,娘!”
白赫云道:“不知你积极个什么劲,等你回来你弟弟都半岁了!”摸了摸怀胎四个半月的肚子。
明笑阳道:“嘿嘿。”也摸了摸,笑得傻呵呵的。
明笑阳把天佑拴在府里,自己徒步出去散心,闲逛间走到了清韵坊,想着多年没来,进去听琴观舞以慰烦闷也好。
明笑阳上楼环顾四周,看见那个微弧的宽案还放在那里,心道:“上次来,坐在这里,正是替沈凌霜打胡怀,旁边还有拿着扇子躲躲闪闪的康王、庆王。……赵逸也在。果然就在不经意间物是人非了,沈凌霜和康王在扬州谈婚论嫁,庆王去当了皇帝,赵逸过些时日要成亲,曾经一案人如今算是再也凑不齐了。今天坐于此处听曲的便只有本公子一人。”扬手叫了一壶酒,自饮自酌。
喝了两壶酒像没喝一样,心道:“本公子今日海量了,竟如饮水一般,罢了罢了,不喝了,没意思。”
明笑阳俊逸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神早就被对面的耶律七歌看在眼里,七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八敏过来拉住她:“七歌要做什么?”
七歌道:“你没见对面那位俊俏的公子需要人陪吗?”
八敏道:“你不要乱来,他是明笑阳。”
七歌笑道:“明笑阳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凤子龙孙,我今天睡了他又如何?也不会天下大乱,要是因为我睡了他就天塌地陷了,我还能青史留名呢!哈哈!”狠狠甩开八敏的手,摸了摸袖中的迷药向明笑阳走去。
七歌刚走到明笑阳身后,就听见他轻叹一声悄然自语:“山有木兮木有枝……”
七歌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接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明笑阳侧头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姑娘也来听曲?”
七歌在他身旁坐下,向身后摆了摆手。明笑阳道:“这清韵坊琴乐绕梁,歌舞尤妙,唯独酒不怎么样。”
七歌笑道:“给客人上的酒都是水酒,毕竟此处不是酒肆,防着有人在这醉酒闹事,有辱斯文,不雅。我请公子喝的自是上好的七里香,怎会和水酒相提并论。”
明笑阳道:“姑娘是何人,看着面生。”
七歌笑道:“我是这清韵坊的老板,名叫七歌,歌舞的歌。”
明笑阳道:“七歌,挺有趣的名字,姑娘贵姓?”
七歌顿了一下笑道:“我姓赵,赵七歌。”
明笑阳道:“大宋皇族是赵氏,姑娘也是皇亲国戚?”
七歌道:“并非皇亲国戚,只是寻常赵氏而已。”
酒过三巡各自微醺,相见恨晚言谈甚欢,七歌道:“酒有的是,但是不能在这喝了,呵,再喝下去有碍观瞻,走,去我房里喝!”
明笑阳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不好……”
七歌笑道:“没人敢管我,放心!谁敢指手画脚,我灭了他。”
明笑阳笑道:“好霸气的姑娘啊!”
进了房间,七歌又叫了几壶酒和几盘菜,接着聊,“山有木兮木有枝,你怎么回事了?说来听听,你先说,你说完我再说我心悦君兮君不知的事。难得遇见你,定要聊个痛快!”
明笑阳道:“我喜欢的人自幼就疼爱我……”
七歌道:“那不是挺好的。”
明笑阳道:“他只拿我当个弟弟一样宠着,心中日日想着与别人成亲,如今他婚期将至,我还是滚远点的好,希望他余生能都能得偿所愿,我也怕,怕去他府上贺喜,更怕看见他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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