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坑的不是参不参战的问题,而是出了兵,刚刚赶到宋夏边境,宋军尚未参战,军中就发生了毒米事件,说是军粮里掺了泻药,拉趴了全军,参不了战了,就地治疗……
辽军来人看,确有其事,无奈而归,只能是继续孤军奋战。
这毒米事件查了一溜十三招,发现是白赫云唆使江湖帮派下了泻药,导致全军陷入了不可描述的恶臭之中,罪大恶极。
辽军之前经历数次大战,吃了不少亏,元气大伤,明显死磕不过韬光养晦多年又军力雄厚的夏,被暴打了一顿被迫退军才算止息战火。
明笑阳知道爹娘出了事,急匆匆往回赶,刚回京就看到武国公府大门上赫然贴着封条,所有证据摆在面前,无话可说,就算有蹊跷,想要推翻这些证据也需要很多时间,这样便是一时半刻无法捞出爹娘,心如油烹。
赵安辰见他这般难过十分心疼,必然是无法亲热的,俩人晚上躺床上大眼瞪小眼地冥思苦想最近发生的倒霉事,然后忧思稠稠地睡去,日复一日。
明笑阳这个宣国公上朝,如今也备受指摘,爹泄密布防图给夏,娘为了阻止攻夏给宋军下了药,妥妥的是亲夏行径,吃里扒外的叛国一家人。
明笑阳脸皮厚,随便怎么攻讦,就是默不作声。赵安辰也不出言维护,默默记下言语方向可疑的人。
夏最近比较狂躁,这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两个大邻居宋辽已经结盟,从形式上看,自己势力相当不错,但也不算前途良好,想必也是睡不着觉的。打老实了辽便开始思考宋的问题。
估计是没想清楚,一拍脑门决定用拳头说话了,朝着宋就发动了一场挑衅战。赵清又派明笑阳去应战,顺便帮他洗脱“亲夏一家人”的嫌疑。
爹娘都在牢里关着呢,愿不愿意都得去,临行前赵清当众把虎符和诏书给了明笑阳,让他领二十五万大军出京与守军会合,有调动三十万大军的权限。京中只留下了十几万禁军。
明笑阳前脚刚走,后脚满朝大臣就又开始说三道四,赵清倒是一副拿得稳的样子,一句“他爹娘还在天牢里,他不敢造反”堵住了悠悠众口。
沈玄清最近以身体不适为由连番告假不上朝,府门紧闭,躺在家里翻腾,三天两头上火闹心,家中的仆人都看不下去了,觉着他整日纠结得要死,十分可怜,也没人敢问是为什么,无从宽慰,只能是依照吩咐多备些清热去火的食材。喝醉了酒就只念叨一句:“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
夏的军事实力很强,又是能征善战的民族,着实不好对付,正经是打了很久,足足死磕了半年,有明笑阳这个猛将在,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夏没讨到什么便宜,最终还是撤了军。
又到了秋后问斩的时节,武国公明瑞然叛国罪,白赫云毒军外加殴杀刑部尚书弄了个灭门惨案,铁板钉钉的罪名洗不脱,明笑阳早就让密卫收集证据翻供救爹娘,可惜证据实在是太确凿,密卫尽了力,始终找不出能翻供的新证据。
明笑阳想着夏总算是撤军了,正要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接到了一道圣旨,上面写着让他继续驻守在宋夏边境保家卫国,又附了一封太上皇的书信,只有一句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什么意思?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因为这次被问斩的人身份显赫,所以场面盛大,皇帝赵清亲自监斩,里里外外都是皇城司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赵安辰心里灼灼似火,冲进宫中问太上皇,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杀武国公夫妇,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如何是好。
太上皇微微一笑,半个字都没说。
☆、天降大任 二
夏显然是不甘心的,虽然已经撤军,却一反常态地留了十几万兵力驻扎在自己家的边境上,整日与明笑阳带的大军互瞪,企图伺机而动。
明笑阳接到暂且守边的圣旨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太上皇那句话却着实让他耿耿于怀。武国公府被查封是春季的事,如今都秋末了,还是无法翻供,朝里朝外帮着想办法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却依然是个无可奈何的结果,这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思至此,他心如刀绞。
明笑阳叫过火童:“通知精卫乔装劫法场吧。”
火童答他:“公子,先家主下过死令,绝不让任何白氏族人牵涉其中,不允许精卫为此事擅动。”
明笑阳眼中忽现睛光:“何时?”
火童道:“去年年底。”
明笑阳大吃一惊,娘这是早就知道?他沉思片刻,大约寻得出一些蛛丝马迹,隐隐觉得不像是要真的被杀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以往犯二的代价,不得不怵怵地警告自己要用脑子思考问题,以娘的本事要想逃得一死是十分容易的,况且怎么会因为迁怒就去将二品大员给灭门了。
他出征绝不饮酒,便拿起茶壶仰头灌了一口,心里问自己,若是他们真的将爹娘送上断头台一刀砍了,自己手握重兵会不会反上一反。
明笑阳沉思良久,愁苦一笑,满门忠良如何生得出毁家灭国的反心呀,唉……心中叹道:“我大宋的赵氏皇族别的本事没有,骗人的把戏倒是层出不穷,个个都是骗子,包括赵逸。”
太上皇这招泰山压顶却早已唬不住如今的明笑阳,他绝然想不到这把子试探反而被明笑阳轻易地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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