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也早就得了李四的嘱咐,知道小师叔要他们保护好东家的安全,在一旁猛点头。
之前应对的对象只有那些山贼,都碰到一个乱入的蒋老头,若非有小师叔出手,钱平自己还真不一定保证得了东家不会出事。
——如今锦绣门已经找了上来,比自己和李四武功高的人锦绣门里比比皆是,万一把东家擒去了威胁小师叔,他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严墨戟没想到李四和钱平都异口同声的反对,在江湖事上他也比较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想了想,松口道:“那就拜托你了,李四。”
李四松口气,拍胸脯打包票:“东家尽管放心!”
严墨戟知道李四办事向来靠谱,便没有再多说,转头又在这自己惯常的“办公室”里翻找了一下。
他一直挂在胸口的墨玉不见了。
那块墨玉毕竟是原身珍视的与真正亲人的羁绊,凭白丢了也有点不好。只是严墨戟把家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它掉哪儿了,还想是不是掉什锦食了来着,结果这里也没找到。
李四揣上严墨戟提供的银票和合约出了门,严墨戟找不到墨玉,也顺便出了门,准备先回家去问问给纪明文请的夫子怎么样了,出门正好瞧见张三郎坐在院子里的磨盘附近,端着个小碟子吃着蛋糕,脸上的神情又幸福又痛苦。
严墨戟被张三郎痛并快乐着的表情吓了一跳:“三郎,你咋了?”
张三郎转头看见严墨戟,慌忙放下碟子:“东家。”
严墨戟走过去,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手里的奶油水果蛋糕:“这蛋糕不好吃吗?”
张三郎红着脸摆摆手:“没有,就是有些太甜了……”
严墨戟知道张三郎一家子都是偏爱咸一些的口味的,于是笑道:“不对胃口就不吃了吧,一块蛋糕也不值几个钱。”
“这是四哥给我的,不好浪费。”张三郎脸似乎更红了,挠了挠头,俊秀的脸上爬上一丝甜蜜,“其实吃多了感觉也挺好吃的。”
严墨戟看看他,感觉嘴里被强行塞了一大口狗粮,忽然笑出声来,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我看李四和钱平都挺爱吃甜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宗门特色。”
张三郎点点头:“是……从前镇上四哥的那几个同门似乎也很爱吃甜,而且还特别爱干净,有事没事就洗手……”
“爱干净是好现象啊,我家武哥也——”严墨戟笑着说到一半,忽然话音停顿了一下。
——爱吃甜、爱干净?
从前一直没觉出什么来,之前严墨戟发觉他家武哥可能有点事儿瞒着他之后,日常留心的多了一些,现在忽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下意识对比了一下,竟然发现纪明武和李四钱平的气质重合度有些高。
——怎么感觉起来武哥好像跟李四他们宗门似的?
平时想不到,现在有了这个想法,严墨戟忍不住仔细地发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过去发生的一幕幕,于各种当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中,忽然就感觉他家武哥确实很有些不对劲。
力气超出一般人的大;
身体平衡性极佳、一条腿不能动仿佛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刀功极好;
身体寒暑不侵、冬暖夏凉,甚至能空手抓火锅;
和李四钱平一样都爱吃甜、爱洗手……
严墨戟深深地皱起了眉。
——出现一点半点的可能是巧合或者自己想多了,可是现在细想下来,全都列出来竟然有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
张三郎见严墨戟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住,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有些不安,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袖口,唤道:“东家?”
严墨戟回过神来,对上张三郎有些担心的目光,暂且收起了心里的思绪,笑了笑:“没事,刚才忽然想起点事儿,你先吃吧,我去忙了。”
离开什锦食后院,严墨戟皱着眉,下意识捏着手指,内心思绪混乱。
——到底武哥真的像是自己现在所想的那样、是和李四钱平同门的江湖中人,还是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如果武哥是江湖中人,那为何要隐姓埋名住在小镇上?看纪父纪母和纪明文的态度,也不像是为纪明武打掩护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想不明白,严墨戟摸了摸下巴,准备先回家看看纪明文在夫子那里学习的怎么样。
刚踏出房门,钱平就从后面追了出来:“东家、东家,等等我。”
严墨戟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钱平追过来,听到严墨戟这么问,噎了一下:“呃……”
——他怎么说,难道要说是小师叔嘱咐过他们,不要让东家一个人出门吗?
最终钱平只憋出一句话:“东家现在要去哪里?”
“我回家看一下明文。”
钱平卡壳了半天,才勉强想出一个理由来:“纪东家前些日子说要给甜品站做个木架子,正好我随东家一起回去看看架子做好了没。”
严墨戟挑了下眉,审视地看了钱平几眼,把钱平看得惴惴不安,才笑着道:“行,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些日子他和武哥朝夕相处,从没见过武哥做什么木架子。
——钱平确实是不太会说谎啊……
时至今日,火锅店的杀鱼工已经不需要完全交给纪明武了。虽然纪明武表示过他一个人效率完全没问题,但是严墨戟还是有些心疼他家武哥一整天都要坐在水盆旁边面对一条条冰冷的肥鱼,便额外请了两个杀鱼工,让纪明武指点着他们,纪明武也慢慢地可以闲下来,每天只需要来火锅店待半天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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