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货郎走了,六只眼睛盯就盯着他手上的糖果移不开了,都在心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手里的糖,会不会有自己一颗?
瞿青看到他们可爱又呆呆的小孩子举动,忍不住想笑,然后故意将手中的糖故意左右动了动,发现面前三个人的目光也是死死地跟着糖果左右动。
花子舟看起来能忍住一些自己的渴望,但另外两个小布丁的口水几乎就要淌地上了,瞿青逗了他们一会儿,在自己即将被口水淹没之前,及时收手,才带着微笑,郑重地将糖果依次平均地发到三个人的手里。
“先是小瞿信的,四颗,然后江珠,来,你也四颗,然后花子舟,你也想吃吧,口水流出来了,接着,拿好。”发糖的时候,他有种自己是幼儿园老师的既视感。
听到自己流口水了,花子舟吓得赶紧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边,然后才发现刚才的话是瞿青逗自己的。
瞿青看到花子舟明明想吃但是还打算忍痛拒绝的样子,十分干脆地就拽着他的手把糖放到他手心,半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
花子舟脸有点红,看到瞿青的手心已经空了,便结结巴巴地道:“都给我们了,你……吃什么?还是你吃吧,我不要。”
花子舟一边数着兜里剩下的两百九十文钱,在感受着沉甸甸的铜钱带来的安全感,一边往屋里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蛀牙过,不爱吃糖,本来就是买给你们的,拿着吃,唔,现在没什么钱,所以买得少,别嫌弃啊。”
他进去把种子好,然后在屋子里四处找可以藏钱的地方,找来找去好像也就只有装衣裳的木箱子比较合适藏钱,就将钱全部放到箱子底,转头就看到几人惊讶地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眼神不对劲。
瞿青挠了挠脑袋,迟疑地问道:“我不该放在这里?”
“不是,”江珠难以置信地指着他道,“你这人藏钱怎么不背着点人?”
“我背对着你们的呀,”瞿青的话让江珠气结,其实瞿青当然知道江珠什么意思,关上箱子,他站起来对他们道,“别多想了,因为我相信你们,所以不需要防备你们,你们不会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对吗?况且这些钱又不是只靠我一个人赚来的,这些不是我的钱,是咱们家所有人的钱,明白不。”
说完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肉麻,瞿青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出门上锁:“好了好了,去田里了,还有好多活要做。”
一路去田里的路上,瞿青明显感觉到小的两个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大那个花子舟,虽然克制住了,但也能够感受到他脚步轻快了不少,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还是因为发糖了,所以心情才这么好。
不过这里的小孩子,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瞿青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花子舟也当成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待。
看着自己屁股后面跟着的一小堆人,瞿青心里有种其妙的感觉,明明和他们认识也不过一周,最后来的江珠来也不过二十四个小时,怎么就觉得他们这几个人之间,就有种亲密又熟稔的感觉,简直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思维跳跃,他忽然想起来一个重大的事情,于是侧头问后面唯二的大人:“子舟,你知道牛多少钱一头吗?”
瞿青一对花子舟说话,花子舟就忍不住紧张,整个脊背都僵住了,干巴巴地道:“听说牛犊的话,三贯钱左右一头。”
“多少文钱有一贯?”
花子舟觉得他问这个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千文钱就等于一贯钱。”
“那一贯钱等于多少两银子?”
江珠这下忍不住了,嫌弃地道:“你怎么这么笨,这都不知道?一贯钱就是一两银子嘛。”
瞿青半点不方,一脸坦荡地道:“我以前败家嘛,花的都是大钱,这种一文一贯的以前就没放在眼里过。”
他这么一说,几人就想起了村里原本唯一的青砖大瓦房就是被瞿青败掉的,立刻就信了他的说辞,毕竟他这几年败掉的银子,有人猜测,恐怕少说也是几百两了。
瞿青在心里盘算着三千文才能买一头牛犊,看来他现在离买牛还远得很,心很痛,郁闷地吐槽了一下自己怎么就没穿回原主没败家的时候。
在到田里的时候,瞿青忽然发现不对劲:“刚给你们的糖呢?这么快就吃完了?我怎么好像没有看到你们剥开过?”
小瞿信在一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舍不得吃,还是等着等留着过爹爹生辰还有过年的时候再吃。”
旁边花子舟小声道:“糖很珍贵的,还是留着等过年过节再吃吧。”
江珠也是低着头说:“我也留着以后吃。”
他想着自己没爹了,以后这种东西也不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想要就要了,所以省着吃。
瞿青看着这几个半大不小的人连两颗糖都舍不得吃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走过去从小瞿信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动手剥开为他吃了,随后用眼神瞪着另外两个,威胁道:“吃了,不然等下我一个个的喂。”
花子舟的耳根子刷地就红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拿出糖剥开糖,将糖含在嘴里。
江珠见状也拿出来吃了。
瞿青心里这才舒服一点,对几人说道:“存着放坏了那不就白买了,喜欢吃的话,下次卖货郎来了,我再给你们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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