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林与监狱长站在了一间白色的囚室前。
这间囚室不像其他囚室内部被完全暴露在外,它只在墙顶有一个通风口,还有房门上有个不到半米长的观察窗。
囚室里面放着两张床,一个小方桌,两把椅子。
伊修特静坐在其中一张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而在他对面,苏也趴在桌边,一只手肘子撑着桌面,托着自己的腮帮,另一只手却在猛烈拍打桌子。
“我说你怎么这么废呢?造反就造反吧,好歹也成功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被抓了,真丢人。”
“你看这碗,怎么这么像狗盆呢?我居然要沦落到拿这个去打饭,真是人生耻辱。”
“我真惨,真的惨,怎么就嫁了你?唉,我真是有眼无珠,所托非人……”
苏也越说越气,忽然举起桌面上的合金小碗,就准备往伊修特头上砸,但刚出手又弱弱地缩了回来,换成一张餐巾纸轻飘飘扔到伊修特的头顶。
伊修特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端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任由餐巾纸从他头上掉下地面。
夏林站在门外观察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旁边的监狱长,“苏……他们其中一个不是Omega吗?怎么和Alpha关在一起?”
监狱长咳嗽了一声,“考虑到苏也大人的特殊情况,我们觉得这样可能比较好呢。”
夏林脑补了一下苏也被放进全是Omega的监狱的情况,不禁陷入沉默。
……竟然无法反驳。
“谁?”听到外面的动静,苏也站起身,同时伊修特也猛地睁开了双眼。
“是我。”夏林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夏林,苏也很激动,“小夏林,你来看我们了?”说着就要往夏林身上扑过来。
可扑到一半却被拦下,监狱长挡在夏林身前,表情严肃地道:“苏也大人,请不要冒犯陛下。”
“呃……陛……下?”苏也满脸迷茫。
夏林径直走向伊修特,在他面前两米处站定,伊修特抬起脸看向他,眼中闪过极度复杂的神色。
“伊修特。”夏林开口。
伊修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陷入沉默。
就在伊修特准备再次闭上眼睛时,夏林忽然说:“全面战争已经开始,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现在帝国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愿意向我效忠,以戴罪之身为帝国效死,我可以给你有限的自由,并饶过你身后的家族。”
伊修特猛地抬头看向夏林,眼带惊疑与审视。
“你谋逆叛国,按照帝国刑律,整个家族所有成员都将处以死刑,家徽也将从星辰之墙上摘落,从此不复存在,荣耀尽失,只留下骂名。”
看到伊修特眼中出现波动,夏林继续道:“你的罪行无可饶恕,但比起刑场,我希望你可以将血洒在战场之上,你的叛国之行不会公之于众,而奥尔维亚家族可以延续下去,继续它的荣光。”
“如果你愿意,就戴上这个拘束环,向我的剑以血起誓吧。”
一个银色的环状装置被放到两人之间,而夏林说完那句话便站在原地,提着剑,静静地看着他。
伊修特沉默不言,他的目光在夏林的脸部逡巡,然后下移,最终在对方的领口停住,那里别着一个群星环绕的领章,这是只有帝国皇帝才能佩戴的标志。
象征群星之巅的至高者。
良久,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决绝,捡起银色的拘束环,置于自己的腕部,拘束环“咻”的一声自动扣紧,同时一根尖钉从他的腕心刺入,贯穿了整个手腕与另一头相连,彻底无法取下。
这个拘束环不像监狱的拘束环那样会限制佩戴者的武力,但一旦戴上,生死就彻底交给了拘束环的主人。
他在夏林面前单膝跪下,伸手捧起对方的剑尖,在自己的眉心刺开一道血痕。
血液从他的额上淌下,流过他的眼睛,他将右手放于自己的胸口,伏底身躯。
“臣下,领命。”
皇宫的议事大殿中一派庄严肃穆。
夏林端坐在星辰与荆棘装饰的皇座之上,望着面前的臣子们。
在他左手边站着的是阿特雷斯身边的三个黑衣人之一,现在夏林知道了对方名为罗森,是夜枭部队的首领,同时也是皇室从小培养的死士。
接着是银鹰军团的首领卡洛斯,他出身阿特雷斯的母亲所在的李诗洛特家族,本身便是皇室的远支。
站在左侧一方的还有军部参谋大臣加仑·伯恩,也就是赛鲁特的父亲,以及各大效忠皇室的贵族代表,为首的便是第三家族的家主尤利安·拉法特,即萨拉德和加尔迪文的父亲。
除此以外,蔷薇军团的薇安也在人群之中,她在收到新皇登基的消息后便连夜赶来,而在她的身旁的是她的哥哥,Omega特别行动队的负责人朱利安。
一名背部有些佝偻的老者立于人群后方,他看上去站稳都困难,但浑身却有种铁血之威缭绕不散,令人畏惧,这是前远东军团的军团长霍伦。他创立的天怒佣兵团在佣兵界声名赫赫,极有威望,在之前制服暗星秘密部队的战斗中起到了决胜的作用。
在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人,有的是在夏林在去光辉之城前便耳熟能详的人物,有的是这十八年崛起的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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