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睿眼眶泛红、又气又急的样子,肃羽心中其实有些动摇,他不是没在江湖上见过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的角色,那些人的眼神,不会像阿睿那么单纯……
这时,端木述放下了洛寻风的手腕,肃羽忙问,“端木长老,少爷到底怎么了?”
端木述面上微露尴尬之色,“这恐怕,是个意外。”
“意外?”
“我问你,你家少爷,今晚是否有接触过一种叫‘鹿颈草’的植物?”
肃羽略一思索,“我们在春祭上吃了一种紫色的糕点,叫‘鹿颈糕’,难道是‘鹿颈糕’有毒?!”
端木述摇了摇头,“鹿颈草、骈当归、酒和大量的肉,还有特定的体质,是造成风公子情况的综合原因。”他进一步解释道,“鹿颈糕由鹿颈草做成,鹿颈草是出云寨附近特有的植物,是一种紫色的花草,可以活血通脉,骈当归也是附近山里特有,一般当归味苦,骈当归味甜,放于桃花酒中,既能调味,又能增加活血药效。而最近我发现,鹿颈草、骈当归泡酒而食,同时吃下大量的肉,尤其是鸡肉、鱼虾之类,会让一些试药的动物异常起兴,但同一种动物却不是每个都会起反应,这中间的缘由,我还在进一步研究中。平日里恰巧吃全这些东西,尤其是肉食够量的,恐怕没有多少人。我看风公子的脉象,确实只是热/ /yu难疏,并非中毒症状。”
“什么!所以风大哥是……?”阿睿吃惊。
“你说的这些,无凭无据,如何可信?”肃羽蹙眉问。
“我做的实验都有记录,肃公子若是不信,可与我回家,寻我之前笔记一看。只是风公子的情况,再耽搁下去,恐怕会有损身体,很可能给男子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肃羽眼眸微动,终是化作一片焦急,对几人抱拳道,“请端木长老尽快帮我家少爷解除药/性,刚才得罪之处,待我家少爷康复,肃羽定当向几位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就不必了,只是……”端木述面带难色,“这药性恐怕只能由肃公子来解了。”
“需要我做什么?”肃羽忙问。
“此番情况无药可解,唯有让风公子尽/兴之后才可疏解,你和风公子在春祭上即成一对,由你来帮风公子,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风公子现在中的药性颇/深,只怕今晚要苦了你了。”
“……”肃羽怔了片刻,才完全理解了端木述的意思,耳朵瞬间红了,眼中却闪过一抹纠结的痛色。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带风大哥去山下ji//院呢?”阿睿在一旁问道。
“哎,”端木述睨了阿睿一眼,“下山得一天多的时间,等不了那么久。”他又对肃羽道,“肃公子,尽快解了风公子的穴道吧,血气阻滞,对他现在有害无益。”
“肃羽明白了。”青年点了点头,再度背起洛寻风,足下一点,起落间便离开了白仙阁。
“肃羽哥哥——”阿睿在后面喊着,便要追去。
“你追去做甚?”上官月一把拉住他。
“我……”阿睿抿了抿嘴,冲上官月和端木述道,“你们又没喜欢过人,你们不会懂的!”说着,他甩开上官月的手,向外跑了出去。
“阿睿——”上官月想追,却被端木述拦下。
“外面天太黑了,你留在这等他,我去追吧。”
上官月蹙着眉点了点头。
端木述出了白仙阁,他站在门前,脚步微顿,回头向厅里那道白色倩影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
肃羽背着洛寻风快步而行,背上之人比来时情况更加严重了,体温高得吓人。
“放我……下来……”洛寻风的声音在他肩头响起,每个字都像从嗓子里奋力挤出,沙哑发颤。
“少爷,我带您回住处,您再坚持一下。”肃羽加快脚步,眸中的纠结渐渐坚定下来。
“不要回……”洛寻风道。
肃羽遥望上官家屋院,主院与偏院相邻,主屋正亮着灯光。他想,少爷定是不想这幅模样被人有意无意见了去。
眼前出现了山路小道,肃羽纵身奔进山中。
……
洛寻风痛苦的喘/息着,热///浪简直把他逼疯。身体被放在了一片草地之上,穴道也被解开,一声声的呼唤仿佛隔着万千距离,唯有那抚上脸畔的手指,给了他真实的冰凉触感。
洛寻风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辨认着眼前的青年,青年那不断颤动的羽睫刺痛了他的心。
“滚……”洛寻风勉力咬牙说出一个字,用手推向青年胸前。
他的手软弱无力,但这一下却让青年如遭重创,僵在当场。
洛寻风翻身撑起身体,向前挪了两步,却很快脱力摔向地上。
可恶……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让青年为了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最不想强//迫青年的就是这件事情,想要让他明白以后……让他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折//辱……
“滚……快滚……”他吐字艰难,只希望青年可以因为自己强硬的话语而离开。
他身后,肃羽眸中黯然无光,脸色苍白。
洛寻风的话仿若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胸口。
少爷即使痛苦成这样,也不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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