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拍门和喝斥的声音,“大清早的,鸡打鸣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被拍的正是隔壁的门,看来已有人被激怒抢先行动了
读书声中断,道歉的声音响起,“小生进京赶考,准备秋试,晨读习惯叨扰诸位,还请见谅。”
“哼,注意点啊!”走廊上的人不满的回道。
那书生态度还算好,和走廊上的人你来我往了几句,这小小的喧闹终于结束了。
“少爷,还要去杀他吗?”肃羽问。
“算他命大。”洛寻风道,仍带着不满的表情。
“少爷现在可要起床?”
“嗯,”洛寻风点头,忽然又摇头,“不要。”
“……”肃羽困惑的看着他。
洛寻风蹙了蹙眉,终于冲他道,“你就不能把刚才的事做完吗?”
“刚才的事……”
洛寻风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
肃羽猛地慌乱起来,“少爷、我……您、您刚才……”
“我刚才当然没睡着了。”洛寻风嘴角微勾,“快点,要么接着做完,要么去杀了那个书生。”
青年如同被抓包的小孩,眼神忽闪,耳尖泛红。
洛寻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耐心等待,直到青年飞快的凑过脸来,在他的唇边蜻蜓点水的碰触一吻,他一把勾住青年的脖子,阻止他的离去,将那个吻变得甘甜绵长。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尤且从师而问焉……”
就在这时,隔壁的书生再度忘我的念起书来,抑扬顿挫的声音惊飞了窗边的麻雀。
“噗……”洛寻风率先忍不住笑了场,他与肃羽分开嘴唇,仍旧额头相抵,眼中满是欢喜,不知是笑这阴魂不散的读书声,还是笑这清早的甜蜜。
“少爷?”肃羽向下看了眼,看到洛寻风身体的反应。
洛寻风的目光在肃羽身上流连,青年身上每一处肌肉都优美得恰到好处,遍布着昨晚的痕迹,长发散落在肩,柔和了他俊秀的面容,微垂的眉眼羞涩而顺从,洛寻风食髓知味的抿了抿嘴,慢慢坐直了身体,道,“起床了,白日宣yin,圣人也要生气的。”
……
两人收拾起床,洛寻风展臂让肃羽帮他穿衣。
虽然只是再日常不过的事情,但总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什么不一样了。
穿好衣袖,洛寻风忍不住伸手撩起一缕肃羽尚未扎起的头发,绕在指尖轻轻打转。
肃羽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了下,又赶快低头专心帮他系起衣襟。
隔壁的读书声又小了下去,可对于习武的两人来说,听得仍旧清晰。
洛寻风听着听着,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双掌一拍,道,“肃羽,我想到了找葛墨的另一种途径。”
“是什么?”肃羽忙问。
“《师说》,”洛寻风勾起嘴角道,“学问从师,我所会的寻矿、冶金有师傅教,寻丘会的火器设计也有师傅教,如果寻丘做不到的事,谁还可能技高一筹?”
肃羽眼眸一亮,会意道,“您是说,葛墨为了改良火器,有可能去找二少爷的师傅南宫先生?”
“没错,当今天下,论对火器的钻研,南宫师傅数一数二,只是他隐世而居、为人低调。葛墨和寻丘接触那么久,恐怕已得到这个情报,如果敌国还想在火器上有所超越,说不定已经有所动作。”
“少爷,那我们快去找南宫先生吧!”
两人商定了行动,立刻出发。
……
南宫正,十年前被洛庄主三顾茅庐请出隐居的翠微谷,藏于幕后,帮助铸戎山庄设计、制造火器,同时成为洛寻风、洛寻丘两人的师傅,后因两人兴趣各异,只有洛寻丘坚持跟着南宫正学习了下去。三年前,南宫正萌生退意,告别了铸戎山庄,再度回归隐居生活。
而这翠微谷,便在自京口镇向西百里的翠微山中。
洛寻风和肃羽马不停蹄,赶了一日多的时间,在第二天上午来到了翠微山。
山中绿草野花、古木参天,两人沿蜿蜒山径而行,寻得一处峭壁相对的“一线天”,穿过此处,便可到达翠微谷。
“少爷,小心一点。”肃羽抬头看了眼被峭壁切割的天空,对洛寻风道。
洛寻风点了点头,走近他,一手搂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拨开他脸上被汗水粘着的几根头发,道,“腰还疼不疼?真不该听你的,一路上没休息。”
“少爷,我没事。”肃羽微红了脸。
洛寻风轻笑起来,“呵,你怎么这么爱害羞?”
肃羽眨动着眼睫,垂下目光。
洛寻风忍不住倾身过去。
就在这时,肃羽忽然将他一推,指着地上道,“少爷快看。”
洛寻风扶额望天,然后才低下头去,原来,“一线天”下面草皮稀疏,泥土路上竟有不少纷乱的脚印。
“糟了,难道我们来晚了?!”洛寻风与肃羽对视一眼,飞身往谷中冲去。
一出“一线天”,便是一大片葱郁的竹林,林间刀光剑影,厮杀声不断,七八个穿着统一皂衣的官差正在和三四个江湖浪人打扮的男子对打。
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尸体。
江湖浪人虽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却各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官差们竟无法制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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