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修眉头一挑:“拿去腌泡菜了。”
文熙脸色一白,一口气没提上来。
“那坛子大小正好,还能保持低温,要是盖上盖放在阴凉地方,冻梨冻柿子这些都能做,还省电。”
文熙握紧了拳头:“那是放过我骨头的骨坛,你就……”
皮修:“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而且那个坛子我让小扫把洗了六七遍,干净得很。再说了,我们自己又不吃。”
文熙听了扭头就走,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座机就开始打电话。
“你干什么?”皮修问。
文熙冷声道:“打给食品监督管理局,我要举报你卫生检查不合格。”
皮修气笑了:“玩笑话都听不懂?真拿你骨灰坛子腌泡菜我生意不想做了?别说你膈应,我心里想着都膈应。”
“那我的骨头还有坛子在哪里?”文熙瞪着他质问。
皮修把他手里的电话扔到一边,皱着眉说:“我好好收着呢,没谁要你那点破玩意。”
“真的?”文熙不信。
皮修黑了脸:“爱信不信。”
见老妖怪变了脸色,文熙立刻变脸,从黑夜叉化身绕指柔,走过去主动搂着皮修贴着他降温:“生气干什么,我还不是被您吓到了。”
“注意点距离啊。”皮修拉开他:“别让他们看到又误会。”
文熙心里冷笑一声,热的时候抱得比谁都紧,现在不用了就扔开一边要拉开距离,姓皮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从前爷爷那个老古怪都能被哄得满房儿孙偏宠自己一个,个没文化的千年妖怪有什么好怕的?方法总比困难多,自己得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泥巴人还有三分脾气,冰枕也有在自己的职业操守!
皮修看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贴过来了,心里满意这小东西还挺懂事会看人眼色,等夏天过了送他投胎的时候得挑个好时辰,怎么说也得给他个大富大贵的命格。
“我下楼有点事,你在上面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文熙不说话也不看他,站在一边垂着头动也不动。
“怎么了?”皮修眉头一皱,心想这是甩脸子给我看?
文熙偏头说:“反正你也就热的时候想得起我吗,不热了就扔一边去,到时候再找个坛子把我一埋,挨不着你的眼。”
皮修一愣看着文熙开始发红的眼睛,心有点慌了,难道真是自己说话难听了?
“我只是把你当抱枕而已,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文熙梗着脖子看他, 眼睛更红了:“对啊,我就是个抱枕而已。”
两个人眼神交汇,爱恨交织,皮修一时恍惚,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说出口的台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到底要怎么样?”皮修揉了把头发:“别跟我闹脾气。”
文熙嗤笑一声,后退两步,将心灰意冷表现得淋漓尽致。皮修越看越不对,降下去的体温又升上来,只能冲着文熙伸手:“别闹了,过来让我抱会。”
文熙没动。
刚刚的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你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的皮老板只接上手,抱着文熙咬牙切齿说:“不要主动招惹我。”
文熙奸计得逞一脸风轻云淡:“是你主动贴上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两个不是人的家伙搂了一会,楼下电话苏安电话都打了三个,皮修才松开冰凉的文熙下楼,一转弯就瞧见了自家账房的死鱼眼。
两厢对比,文熙那双眼角上挑带笑的桃花眼真的顺眼不少。
“盯着我看干什么?”皮修表情一肃摆出了老板的架势。
苏安抬手看表:“离我给您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您的动作太慢了,客人等急会投诉的。”
“投诉就投诉,我又不差这一个客人。”皮修满不在乎。
苏安一推眼镜:“但是店里有规矩,规定时间内没有上菜结账的时候可以打折。”
打折就意味着少收钱,少收钱就意味着割皮修的肉。他一听立刻朝着厨房走,骂骂咧咧说:“老子看看是谁敢少给钱。”
皮修每个月才下厨做一次的招牌菜,从来都是被老饕争抢的对象,上咸鱼一搜连黄牛排队卖号都有好几个。
苏安深谙饥饿营销的重要性,自己也注册了咸鱼在上面发布黄牛帮忙排队的信息,利用职位之便作为中间商赚差价,然后差价和皮修对半分,这些年也算攒下一点家财。
每次他看着账户上上涨的数字总要感叹,貔貅真是会赚钱的祖宗。
皮修走到灶台边热锅下菜,锅一颠里面的东西三尺高,在空中打了个漩又稳稳当当落进来,一滴汤都没有溅落到外面。
观赏性和艺术性并存,远远超出了做饭的水平,朝着杂技的方向迈进。
仇伏站在灶台旁边盯着皮修的动作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老板,你这是怎么练出这一手的?”
皮修装逼天成难得谦虚:“无他,唯手熟尔。”
都怪当年狗日的饕餮骗走了自己所有的钱,害的自己为了赚钱四处奔波,后来在人类饭馆里做事赚钱养活,其间心酸之事之多,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皮老板从前摆摊卖糖炒栗子呢。”任骄却不给他面子一言戳穿:“那时候栗子卖的不好,他就跑去戏班跟人学了一手,每次炒栗子一颠三尺高,人家给赏钱都能给一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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