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个长官模样的异能者,冲两人喊道:“当街杀人,完了还想跑?哪有那么美的事!”
严昭著歪了歪脑袋,在这个治安官的身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正是刚才侥幸从沈用晦刀下逃生,然后狼狈溜走的徐慧诗。她显然并不是真的逃走,而是去距离最近的一个治安队那里,报了警。
她站在治安队队伍前方,双唇紧抿,坚持与严昭著对视。严昭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的眼神,便愈发阴鸷。
“他们不光是当街杀人。”她对治安官说道,“这个人,之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私斗,当时现场有很多旁观者,一问就知道。”
徐慧诗要把严昭著也拉下水,或者说她必须把他拉下水。她既然豁了出去,忍痛割舍情意也要报警抓沈用晦,就不可能放过更令她痛恨的严昭著。
严昭著叹口气,“破坏基地的规矩,是我们不对。当街杀人也确实有点过分,行,我们愿意受罚。不过——能保释吗?”
治安官原以为两人行径恶劣,属于硬茬子中的硬茬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屈服了。
他按下武器,解释道:“可以保释,不过,具体的保释方案,要等你们回去,仔细审过之后,再由上面做出决议。”
严昭著说道:“可以,我没意见,不过我男人下午还有比赛,要不先放他去比个赛?比完了他绝对履行承诺到治安局自首,我保证。”
徐慧诗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治安官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刻板地说:“比武大会确实事关重大,这个需要请示一下上级。”
要是放到末世之前,这段对话,绝对会显得无比诡异。毕竟都当街杀人了,杀完人之后,难道居然是比赛比较重要?
可在末世里,尤其是在华东基地,这还真不算什么。
华东基地太大了,治安局每天处理的私斗案件,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成天流血,成天死人,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严昭著明白了一件事。
华东基地,看似是最自由最平和的地方,实际上,却是最残酷最激烈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默认“弱肉强食”这一规则,并让它主导地位。
掌控生杀予夺之权的,不是公正道义,而是强者。
这里的环境,看似自由开放,实则,所有人都在共同维持同一规则,执行同一铁律。从原则上来说,他们恰恰是最有秩序、最遵规守纪的。
拿眼下的事来说,事情发生了,人们在乎的,却不是杀人,而是不遵守规矩。就好像,只要遵守了基地的规矩,当街杀人,也不算什么。
不只严昭著明白这件事,徐慧诗也终于明白了。
哪怕今天治安局真的把两人抓走,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要交点物资,就可以轻松出来。甚至,还能让沈用晦先出来一趟,比个赛再去受审。
眼看着治安官的态度不复强硬,变得软和下来。她咬牙,使出了最后一道杀手锏,“等等!”
她从治安官身后出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场地中间,“这两人是犯了规矩没错,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根本不在于破坏规矩。”
她用手指着严昭著,“这个人!之前从来没有在基地出现过,就像突然从地里钻出来,莫名其妙就有了存在感,这难道不是很蹊跷吗?”
严昭著一摊手,“姑娘,我昨天刚到基地呀。”
“是吗,这就是你的说法,昨天刚到基地?”徐慧诗听到他的解释,不忧反喜,“你确认自己没有撒谎?”
“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撒谎?”严昭著说道。
“好。”徐慧诗扯开嘴角,冷笑,“既然这样,你就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城门口的登记表上,没出现你的信息!”
徐慧诗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严昭著的把柄。登记表上没有他的信息,就是他最大的问题。
昨天,亲眼目睹两人拥吻,自己的面子尊严碎了一地,她心里难受炸了,跑到没人的角落哭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找人,去调查严昭著的身份。
对方的外表气质实在太好辨认了。调查的手下一路问过去,所有看到他的人都说,他是在这天,突然出现在基地里的。
以往也没听说基地里有人和沈用晦相恋。徐慧诗觉得,严昭著一定是昨天刚刚才到达华东基地。
她到城门口,查阅登记资料,令她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没有,没有严昭著的登记信息。
不论外貌如何,他身上的三级异能波动,是掩盖不了的。可昨天一整天,并没有三级异能者来到华东基地。
严昭著的来历,顿时变得万分可疑。
她本想继续查下去,用这个把柄威胁严昭著,现在却忍不住,直接给抖了出来。
她想要让严昭著付出代价。基地默认可以保释,但总不可能容忍,有人不怀好意偷偷溜进来吧?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继续深查下去,说不定能查出更加惊悚的事呢!
她死死地盯着严昭著,“说啊,你倒是解释,为什么你的身份信息,没在城门口登记啊!”
严昭著觉得这姑娘实在太有意思了,他玩味道:“我身份信息没登记,你怎么知道?”
“不要狡辩了,昨天一整天,根本就没有任何三级异能者进城。”
“万一我不是从大门进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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