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几人尤为惊讶的是,军队放人进城的效率特别高, 他们甚至没有经过隔离,直接被允许进入。
“那是什么?”秦心怡望着头顶的一片黑影。那是一盏盏硕大而奇怪的灯,由一台奇形怪状的机器高高架起,灯光微不可查。
直觉告诉她, 或许正是这个奇怪设备的原因, 令首都基地不再惧怕尸毒的入侵,乃至连隔离外来者这个必备的环节都省去了。
正如她的猜想, 这盏灯就是从遗迹中找到的除毒设备,这个大家伙检测到尸毒后, 会亮起不同的指示灯,现在已经取代了基地以往的隔离防毒措施。
再往里行进几步, 便是到达了首都基地的内城,相对于外城,这里的变化居然更为显著。宽阔平整的街道,排列整齐的房屋,显然进行过重新的修缮和细致的规划。
最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是,此时时间已经进入傍晚,街边陈列的路灯竟然并不是摆设,一个个的相继亮了起来。
“这这竟是通了电的,”白君石难以置信地说,“你们竟然恢复了电力?”
严昭著目不斜视地在前边开着车,闻言并不解释,只是轻慢一笑。
同时,黑特卡洛夫和秦心怡也在关注着首都基地的情况。
不说前面那些,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首都基地里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那一副副充满活力的神情。
这些人都是生活在首都基地的最普通的民众,他们本该被末世的苦难压弯了腰,本该焦虑、烦躁乃至绝望,可秦心怡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只有自信、希望、朝气。
难道他们并不知道身处末世?难道他们并不面临生存的重压?难道他们并不惧怕随时随地都会到来的死亡和磨难?
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敢?
秦心怡看向严昭著,深吸一口冷气。
车辆一直驶入三大地标的圈子,军部大院近在眼前。站岗士兵向严昭著敬个军礼,然后就要引导他入内停车。
严昭著摆手道:“不用,今天巡逻的卫兵呢,给我叫一队卫兵过来。”
巡逻卫兵很快跟上来,坠在他的车屁股后头,当他在露天停车场把车停稳的时候,便列队候在门边,等待命令。
秦心怡眯眼看着他们,她在严昭著的军队中感受到一种气质,一种独一无二的力量,安静而又昂扬,低调而又挺拔。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曾有几面之缘的沈用晦,心中一惊,若这支军队能领会几分那般的精气神,那她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多可怕的对手?
严昭著下了车,把四个人扔给他们,轻描淡写地吩咐道:“这四位是我们基地的贵客,安排上好的房间请他们住进去,务必日夜巡逻保护,给我确保好了,他们的,”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安危。”
*
“平安的吩咐,平安交代的事,不能忘,一句也不能忘……不能忘,不能忘……”
沈用晦驻足。
他已有一只脚迈出了房门,手扶着门框,一时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身问道:“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平安对你说了什么?”
灵芝仍神志不清,不停地喃喃自语。
“……算了。”沈用晦一步踏出,把门和灵芝含糊混乱的呓语都关在身后。“嘭”的一声,他的背抵在门板上,像是嫌门关得不够严实,需要再压实一些。
他从楼道窗口看出去,看到外面的一小片天空。天色已经暗了,严昭著究竟去了哪,怎么还不回来?
严昭著自然没有忘记这边的事,他把秦心怡几人软禁起来,回头就看到了一路找来的阿酷。
“醒了?”听到阿酷的话,他心中喜悦,忙疾走几步,向病房方向跑去。
一脚踏进走廊,他抬头,看到了前面缓缓走出的沈用晦,脚下顿住。
沈用晦把面色藏在逆光阴影里,让他看不分明。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端的慌意冲入心底。
两个人像是傻了,隔一道长长的走廊表演慢动作对视,时间好像凝固下来,直到沈用晦不自然地走到他旁边。
“醒了一会儿,又昏迷了,你进去看看吧。”他说完,和严昭著擦身而过。
严昭著猛地攥住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
伴随着这声质问,沈用晦猛地清醒过来。
是啊,他怎么了?
严昭著扳过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目光深深望进他的双眼里。
那双眼睛本如深沉大海,一贯将暗流藏于内里,如今却涌动着不知哪来的风暴。严昭著定定地注视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却突然被男人推了一把,后背撞在墙上。
整个身子被箍起来,肩膀被摁住,双唇被人狠狠地堵上,辗转碾压,躁动难耐。潇洒如严昭著,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了。
炙热惊人的大手迅速摸进来,敷衍地照顾一下两点,便毛毛躁躁地探到下面。严昭著余光瞥到地上,小熊猫阿酷正煞有介事地拿俩爪子捂在眼睛前面,一脸我不看我不看的故作纯情。他无奈地挣扎了一下,“这里是走廊!”
话音刚落,沈用晦抓起他的手,一把把他拽进旁边的空病房里,门摔得震天响。
“灵芝……”
“她没事,等会儿再去看她。”
“沈卓,你住嘴,你属泰迪的吗!?”
阿酷蹲在门边,舔舔爪子上的毛,尽职尽责地当起了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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