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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桥妆一凛道:“温玉福……”问道:“温玉福是你表弟,他跟你住一块吗?”
    张恶虎点头道:“前几年舅舅、舅妈过世,表弟孤苦无依,我娘娘就把他接过来同住。”
    孟桥妆叹了口气,脸上颇有伤感之意,半晌又道:“白公子是你远房兄弟么?”
    张恶虎道:“不是的,我与小白羊并无血缘关系,他小时候被恶人逼着去乞讨,给我碰上了,救回家中。”
    孟桥妆道:“原来他是孤儿……那他还有家人吗?”
    张恶虎道:“怎么没有,我和娘娘、妹子、表弟都是他的家人。”
    孟桥妆微笑道:“我是说他以前的家人。”
    张恶虎道:“他说他被以前的家人抛弃,不要他啦。”
    孟桥妆双眉紧蹙道:“真狠心的父母!”
    张恶虎也道:“可不是吗,小白羊这样好,我们家人都爱惜得不得了,怎舍得抛弃!”
    孟桥妆心中叹息:“我爹娘虽已不在了,但他们生前很疼我们,只这一点,我就比白公子幸运得多。”笑道:“如此看来,你定是很喜欢白公子做你弟弟啦。”
    张恶虎笑道:“那是自然,小白羊聪明得很,还会体贴人,有好多事儿,我常常一塌糊涂弄不清楚,他耐心跟我解释,我就清楚了。小时我贪玩不爱念书,不愿听先生教诲,是小白羊先学会,过后慢慢教我,我才不至瞎字不识,若没有他在身边,我做甚都觉得不安宁。”
    孟桥妆笑道:“你是太依赖他啦。”
    张恶虎挠头笑道:“我娘娘也这样说。”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不是女儿家……”
    孟桥妆奇道:“为何可惜他不是女儿家?”
    张恶虎道:“他若是女儿家,我定娶了作老婆。”
    孟桥妆惊道:“你……你想娶他……作老婆?”
    张恶虎道:“他要是作我老婆,我就再不必为讨不到老婆而苦恼了。”
    孟桥妆笑道:“可他终究是男子……”
    张恶虎叹道:“可不是么,若男人能当老婆,我就娶他,他比别的女儿家还要细心体贴。”
    孟桥妆膛目结舌,一脸惊惶地盯着他。
    张恶虎未觉异常,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白映阳诸般好处。
    孟桥妆低头喝粥,再不接话。
    第9章 失却芳踪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黎明,保甲府的花树饱饮露汁,开得格外青翠,气息亦是分外舒爽!
    张恶虎起一大早,盥洗完毕,径直去往西厢院。
    孟桥妆已换回自己的衣衫,见他来到,笑道:“保长,你早。”
    张恶虎看她晨妆未整,不禁有些发痴,半晌才想起该请她去花厅吃早饭。
    阿壬煮好早饭就和阿癸点卯回家了;白映阳病中不出来,菡萏和芙蕖要照顾他,故端去房中吃;甲乙丙丁昨夜给蛟龙吓坏,一晚上睡不着,现今在东厢房补大觉;因此今朝花厅之中,仍旧只有张恶虎和孟桥妆二人吃早饭。
    张恶虎依旧忙碌地替孟桥妆夹菜。
    孟桥妆问道:“保长,你手上的伤怎样了?”
    张恶虎笑道:“一点都不痛!”说着挥臂证明给她看。
    孟桥妆阻止道:“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取出金创药道:“我替你换药吧。”
    张恶虎长这么大,除了亲妹子,还是头一次有年轻姑娘如此亲切待他,登觉受宠若惊,嘴都笑歪了,忙不迭跑到孟桥妆跟前,微微蹲下身,让她方便换药。
    孟桥妆边给他敷药边道:“我有一种‘芙蓉露凝膏’,是自己调配的伤药,能活血生肌,淡化疤痕,可惜没带在身上。”
    张恶虎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几道疤痕不打紧。”
    孟桥妆微微一笑,叹道:“可有些伤疤如不能去除,给人见到,总是误会连连。”
    吃过早饭,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孟桥妆便起身告辞。
    张恶虎生怕她这一走,就此再也见不着了,慌得扯住道:“你别走!”
    孟桥妆道:“你还有何话说?”
    张恶虎张口结舌,半日方道:“你借给小白羊的衣衫……我昨夜洗了……还没干……”
    孟桥妆道:“我下回再来拿。”
    张恶虎听她说“下回再来”,欢天喜地道:“你几时再来?”
    孟桥妆想了想道:“我明日再来,拿‘芙蓉露凝膏’给你用。”
    张恶虎喜得合不拢嘴,又道:“孟姑娘,不如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孟桥妆道:“你还有伤,该好好休息才是。”
    张恶虎笑道:“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不碍事。”
    孟桥妆微笑着婉拒了。
    她执意不肯,张恶虎也不敢勉强,好在她说了明日来,张恶虎只得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目送她离开,直至再也看瞧不见半丝影子,这才转身欲进屋。
    岂知一回头,陡见二人立于身后,他吓得“哇”一声,待看清楚来人,原是自家表弟和他的贴身医童,张恶虎瞪眼道:“你们怎么不声不响站在我后面,吓我一跳!”
    张恶虎的表弟叫温玉福,他笑道:“我才来的,几时吓你了,往常我还未近身,你早已察觉,今日何故如此迟钝?定是你只顾看前面那位姑娘,心不在焉了,是不是?”
    张恶虎心情大好,笑嘻嘻道:“是又如何?”又道:“你不在家歇着,跑来保甲府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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