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众人笑道:“你又不是张大人。”
皇甫锯怒道:“住口,真啰嗦!”
白映阳笑道:“怎么叫都不打紧。”又道:“二公子没来么?”
皇甫锯道:“义儿在家中照顾老弱妇孺。”一转眼见到叶鹰,喜得道:“鹰儿,你不是去了杭州么,怎么也在这儿……你突然告假不来武馆,礼儿天天想念你……你答不答允娶她做老婆?”
众人没料到他这关头还要提婚事,均想这馆主想女婿想疯了,个个肚里好笑。
叶鹰更是尴尬,陪笑道:“馆主,这件事迟些再说罢……”
皇甫锯抓住他双臂道:“早说迟说还不是一样要说!你乖,说‘好’,就一个字。”
皇甫仁急道:“爹爹,你别这样……”
皇甫锯怒道:“你走开,别乱插嘴,鹰儿马上就要答应了!”
武馆众人一起笑道:“是啊,叶师傅快答应吧,不然馆主总惦记,一天念叨三、四十回。”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着海蓝色裘衣的少年,他道:“师父上回不是说不想太早成婚吗?前几日师公也说要退婚……”
皇甫锯大怒道:“退甚婚?老鸣说的是放屁话!你个小孩儿家,别多管闲事!”
武馆众人笑道:“馆主,你怎地骂叶伯父。”
叶鹰笑着对裘衣少年道:“小凤凰,你也来了!”伸臂去抱他,以此摆脱皇甫锯。
裘衣少年道:“师父,我好想你!”跟着眼眶一红,居然哭了。
皇甫锯怒道:“你师父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从此见不到,有甚好哭的?男子汉不许哭!”
裘衣少年这才止住哭声,双手揉眼拭泪,仍不住抽鼻子。
叶鹰把他领到白映阳面前,介绍道:“他是我在武馆收的其中一个弟子,叫凤天雅。”
裘衣少年凤天雅约十三、四岁,年纪只比叶鹰小一点,身高却还不到叶鹰胸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闪着泪花,格外惹人怜。
武馆大多弟子并未拜叶鹰为师的,只称呼他为“师傅”或“叶武师”,凤天雅是磕过头、敬过茶、行过拜师礼的,正式入了叶鹰门下,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因此他要尊称叶鹰为“师父”。
白映阳见他抱住叶鹰手臂,双目直瞪着自己,眼中似含有怨气,叶鹰叫他打招呼,他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你好……”
那之后,南京城每日都络绎不绝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侠客,其中包括叶鹰那位叫薛濂的朋友,他带来了鹰王堡的大队人马,这些人都是知悉宁王谋反,特地赶来南京支援。
白映阳心想:“倘若他们得知这场战争是皇帝二哥故意挑起,又该作何感想?”这个内情他连张恶虎也没敢说,生怕他大怒之下,把正德打一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一日,宁军压境,兵临城下,城上群雄见宁王军队之中,居然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实在大出意料。
正德站在城垛上,叉着腰道:“此前祖王叔曾向朝廷申报,要成立一支卫队,看来是借机招募武林人士,为己所用。”
白映阳道:“你站那么高,当心他们用箭把你射下来。”
正德笑道:“我的铠甲刀枪不入,区区弓箭岂能奈何?”但说完还是退了下来。
白映阳道:“去年大哥成婚,宁王派人送来大礼,我还奇怪,大哥与他不过在‘万里留香’有一面之缘罢了,怎么会送如此厚礼?如今想来,多半他是见识到大哥武艺了得,想收为己用,送礼是要收买大哥。”
正德笑道:“嘿嘿,他却没料到大哥和我拜了把子,怎可能还会再帮他!”
白映阳冷冷道:“就算没拜把子,大哥也断不会帮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贼作乱。”
叶鹰和薛濂走到城的另一边,说了好一会话,薛濂忽道:“你瞧,这些武林人士居然也像正规军队般排列布阵,难道宁王竟能把江湖草莽训练成军队?”
这时,旁边一人指住城下,对薛濂道:“鹰王你看,那是飞霞仙人!”
群雄顺他手指看去,但见宁军营前有五员大将,作一字形排开,正中央的是一位身披银裳,乌发束半,肌肤白皙,眼神冷傲的绝美佳人。
有几人拍手笑道:“好漂亮的大美女!”
另一些人忽而捧腹大笑,薛濂也笑道:“飞霞仙人是男的。”
那几人大吃一惊,膛目结舌道:“这般美人儿,竟是男子?”
有一人笑道:“瞧那胳臂细的,能拿得动剑么?”
另一人道:“可别看他生得像女子,就存小觑之心,他可是降仙楼的楼主。”
先一人道:“什么是降仙楼?”
后一人道:“江西宁都县翠微峰降仙楼主飞霞仙人昆乾玉,你没听说过么?”
先一人道:“这么长?没听说过。”
后一人嗤笑道:“孤陋寡闻!”
先一人呸道:“谁像你那么八卦,专好打听无聊事!”
又有一人道:“飞霞仙人右边的那个和尚,是不是梅岭的翠岩禅师?”
再有一人道:“正是,他左边的是庐山派掌门曲中直,还有三百派掌门高聘。”
还有一人道:“那翠岩禅师右边的紫衣人又是谁?”
群雄看去,见那人一袭紫色斗篷遮挡着脸面,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之上,大冷天气,居然拿一柄金色芭蕉扇在那儿轻轻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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