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涟无法否认,白骄纵然是个强大又有钱权的修仙者,也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这么多天,他被留在竹楼里,白日在白骄手下上工。
白骄的手下各司其职,暂时没有多余的差事,充其量只有临时事情需要人做。
他就做杂事,变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白骄也没让他做危险和劳累的事,白天有好吃的吃着,晚上还让他睡在暖和安稳的房子里。
要知道,现在已是十月下旬,天气逐渐冷起来,蚌农们要不是生计逼着也不太乐意下水。
往年这时候,肖涟整日摸江水总患冻疮的手都该痒起来了。
今年,他的手却没一点这个苗头。
白骄也吩咐了手下帮他找失散多年的母亲。
白骄手下众多,找起人来也更快些,听说已经有了线索。
整个白沙镇找不到比他待遇更好的雇工了。
肖涟知道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白骄什么也不缺。他无以为报,只好暗暗下定决心,他会尽全力做好手中的事情,好帮他分担一些。
虽然,他并未见过白骄有多忙。
平常白骄也就看看账册,再处理一些大事。至于小事,多半都被他手下解决掉了。
而这些工作,其实并不占白骄半天功夫。
其余时间,白骄特别喜欢睡觉。
谢白说,那叫冥想,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肖涟不信,他可不止一次看到白骄睡得脸上都压出了红印子。
今天,只希望他没有又“冥想”吧。
思绪飞转,肖涟脚下却不停,他来到了白骄门前,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听到回应。
果然,又睡着了。
肖涟推门进了屋,这是白骄允过的。
第15章
肖涟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内却并没有白骄的身影。去哪了?
他将账册搁在白骄的床头,便退了出来。
正在关门的时候,刚巧碰到谢白路过。
谢白一见他,就笑了:“老大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方才龙宫传来消息,二殿下急匆匆地就走了。
“嗯。我过来送账册。”
二人寒暄了一阵,便道别了。
分别后,肖涟只感叹,白骄的这些手下,夏白,谢白,包括归青等,个个都比白骄脾气好,对他也很好。在帮他找人的事情上,也出了很大的力。
他很是承情,也知道这都是看在白骄的面子上。
尤其谢白,他在帮忙找人之上可谓不遗余力,真是很好的一个人。
肖涟想着这些,正准备去归总账跟前回复一下,却突然听得远处一声喊:“肖涟,好像找到那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肖涟回头,只见谢白去而复返,走得飞快。
“方才我手下来报,他见过一个手有烫伤的女人,年龄和你所述的也差不多。”谢白高兴得直咧嘴。
“真的吗?”肖涟连忙追问:“她在哪儿?带我去。”
去的路上,谢白在渡口就近找了一艘船,拉着肖涟跳了上去。
肖涟就是船夫,也不用再雇个人专门划船。
“那个疑似你母亲的人就在江对岸的一个村子里,离得还挺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母子俩没见过面。”谢白这样说。
天气寒冷,肖涟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快速地划着船,心里满是惊涛骇浪。
肖涟紧紧抓着船桨,拼命地划着。
母亲她这十六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可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
她可曾后悔过?
去程风平浪静。肖涟又划得拼命,甚至划出了一身汗。二人很顺利地就到了目的地。
可当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肖涟却大失所望。
女人黑瘦黑瘦的,显然日子过得很是穷苦,但这不是他失望的原因。
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饭已经放在锅里,女人正在灶前烧着火。
二人问及女人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女人指了指灶上的锅:“早年我还小,很馋,我娘炸丸子,我太急,手不小心被热油烫着了。”
不,这不是母亲,母亲的烫疤是为护着自己不掉入炭盆才有的。肖涟木着脸想。
谢白比他还失望,不死心地又问那女人,“你真没有一个失散的儿子?”
女人不高兴了,一边填了一把柴,一边还嘴道:“你怎么这样?知道我生不出儿子专门来作践我?我要是有失散的儿子,早把他找回来伺候我了,还用过这苦日子?”
她很不高兴,连句请他们留下来吃饭的客气话也没说。
回程的时候,肖涟划得肉眼可见的慢。
江面宽阔是不假,可肖涟有以下没一下地划着船,许久也没到江中心。
他内心思绪翻涌,有些心不在焉。
谢白安慰着他:“别难过,还有机会的。一次不成,咱还有下次呢。你也说了,人已经与你分散十六年,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左右有老大的帮助,你还那么年轻,一船在手,何愁没有找到人的时候呢?”
肖涟口上应着,心里却更沉几分。
他是年轻,可他也快死了。
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他还能找到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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