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这么托我后腿吗?知道帝君你神功盖世勇猛无比,但这不是在半泽荒么,你逞什么能啊。在这我先护着你,等哪日我去了天界,就换你护着我,成吧?”
清作看着他,神色莫测。夜东篱也摸不清他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意思。眼下情况正紧急,他也没心思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推开他,走到那魔兽面前。
“我说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个的非要这么吓人么,老老实实趴在地下苟延残喘着不好么?”
随着夜东篱一步步靠近,那水幕开始一点点下降,等双脚踏到岸边时,那河道里的水已经完全干涸了,周围不见一点湿润的痕迹,反而龟裂出一道道一指来宽的缝隙,像是被太阳暴晒许久了似的。
夜东篱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缓缓舒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他平复一下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清作,“怎么样,我一出马事半功倍吧。”
清作平静的注视着他,可内心早已波澜迭起。
这何止是事半功倍,简直是兵不血刃。
如果说刚才击退岩浆人可以说是侥幸,毕竟夜东篱看着再吊儿郎当也是魔界之主,他能击退也并不奇怪。方才石壁上的神文告示来者,这结界越靠近中央,被封印的魔兽等级也就越高。
那形似水幕的魔兽能驻守在蜂房中央,肯定实力不容小觑,估计就算他神力未被压制,也要全力以赴才有胜算,而夜东篱却只是站在岸边说了几句话,便将对方击退。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能形容的了。
夜东篱却没看出清作心里的顾虑,他纵身跳入河道底部,踩了踩,比想象中的结实多了,回头朝清作伸出手,“快走啊,再晚一会小年糕他们起床看不到咱们肯定要哭闹了。”
清作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拉住了他。
两人相互拉扯着爬上对岸,夜东篱一拍脑门忽然问了一句,“咱们为什么不用流光蝶飞过来呢?”
“……”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都忘了提醒你了。真是抱歉。”
清作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他哪里感觉抱歉,幸灾乐祸倒是有几分。
清作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土,看着石阶上搭建的神坛。
大概是形势所迫,这座神坛修建的非常简略粗糙,只是用石头在石阶周围铺了一圈,中间堆了四四方方的土包,土包上摆着一张圆桌,桌边点了一圈长明灯。
清作站在神坛下看着尽数熄灭的长明灯,皱紧了眉头。
夜东篱凑过去看,疑惑道:“怎么了?”
“封印的镇珠不见了。”
一提到那两个字,夜东篱的心陡然提了起来,看着清作的侧脸,胸口泛起丝丝疼痛。
“原来你也是来找镇珠的。”
耳畔落寞至极的语气,清作诧异的看向夜东篱。
“也?除了我还有谁在找?”
“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么,前任魔尊就是为了炼化镇珠爆体而亡的,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东西就是个害人不浅的魔物,没了最好。说不定是天意呢。”
清作听后眉间的皱得更深,见他不打算轻易放弃的模样,夜东篱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气得直接喊了出来。
“你已是仙族之首,受六界的爱戴,难道还不满足,非要一统六界你才满意吗?”
夜东篱失望的别开目光,他本以为清作是不一样的,原来任何人在权力面前都是俯首跪地的奴隶。
清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诧异,思索片刻,才开口道:“我没想过一统六界。”
“那你找镇珠干什么?
“镇珠是封印上古魔兽的关键,若是没了镇珠这封印迟早会被撞开,困在地下的魔兽一同冲出结界,涂炭的不仅是魔界,而是整个六界的生灵。”
看着对方真挚的表情,夜东篱微微一愣,随后摸着头有些尴尬,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清作也不像是魔尊那么利欲熏心的人么。
果然他识人还是颇有眼光的。
不过他该不该告诉清作,镇珠已经被他吃进肚子里去了?
清作走近神坛,蹲下看着石堆上的缺口。
“这神坛上应该有一块与镇珠相连的神碑,上面刻着关于镇珠的来历和告示后人的碑文,现在镇珠跟神碑一同消失,怕是不大好办。现在结界虽然只被破坏了一角,可这里的魔气已经顺着地面渗透到了人间,好多地方开始陆续爆发疯魔病,无药可医,而且扩散得相当迅猛,直接惊动了天界。”
夜东篱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所以你才亲自来半泽荒寻找原因啊。”
“正是如此。”
夜东篱敬佩的拍了拍清作的肩膀,如果说之前是颇有好感,现在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原来那些人界的庙宇都不是白建的,神仙真的会无条件的庇护他们,哪怕是半泽荒这无间地狱也要硬着头皮闯一闯。
而相比清作的克己奉公,他这个半泽荒荒主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二混子,连半泽荒已经给人间带去了那么灾难都毫无察觉。
顿时羞愧难当。
“这是我的失职,结界应该早就被破坏了,我却一直玩忽职守没察觉到,要不是你来这,恐怕整个人间都覆灭了,我还跟个傻子一样坐在家里望天呢。那现在我们应该先去找镇珠跟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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