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直升机。可是为了节省时间也没多问,只是匆匆忙忙地跑回房间。随手抓了件休闲衬衫套上,接着将书桌上的文件拢了拢粗暴地塞进公文包,提起设备包就跟着周浦深出了门。
岑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车里还不忘嘱咐保姆,在他出差的这几日要好好照顾她妈。仔仔细细地提醒了她温青蓝每天需要服食的各种药物以及时间。
周浦深坐在他身边,看见他烦躁不安的神情,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翘起的头发,却没这个胆子真的去做,只是轻声问了句:“在安排伯母的事?”
“嗯。”岑路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周浦深知道他母亲的事,可转念一想当年自己父亲的那事可是闹得举国皆知,周浦深这样聪明的人推测出他现在和母亲一起住也没什么奇怪的。
车很快便停了,岑路有些意外地看见了一片空地,他原本以为要登陆潜艇总得也要开到海边。帝都离军港不远,车程也不过三四个小时,可是这停在内陆是怎么回事儿。
周浦深看出了岑路眼底的狐疑,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哥你别着急,马上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这样去军港也能快些。”
岑路有些意外:“军港有停机坪?”凭他的印象,帝都附近的这个军港用地紧张,应该没有多余的空地建个直升机停机坪。
周浦深的眼神有些闪烁:“没有。”
岑路只觉得一股不详的预感慢慢浮上了心头,他现在甚至有打开车门逃跑的冲动:“那……”
周浦深有些歉疚地看着他:“我们跳伞过去,哥你别紧张,你跟我一起。”
岑路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噪声,周浦深则是二话不说地背起岑路的设备和公文包,打开车门就窜了出去。
岑路没办法,也只得出去了跟着周浦深一路小跑。
周浦深打开机舱门,与带着护目镜的飞行员碰了下拳,便熟门熟路地从副驾驶前方的柜子里掏出了降落伞包,接着伸出右手对着岑路:“哥,上来吧。”
岑路握住他的手,被那掌心里的温度暖得激灵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松开。只是从善如流地爬上了直升机坐了下来。
岑路去拉安全带,周浦深却也在同时倾身过来想要为他把安全带扣上,两人的手交叠在黑色的带子上,一时间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俱都僵住了。
岑路抬头看着周浦深近在咫尺的胸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忙将手从那只宽大的手掌里抽出来,偏过头尽力不去闻周浦深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味,哈哈干笑:“谢谢你,我…我自己来就行。”
岑路这不适宜的结巴把两个人弄得都很尴尬。岑路觉得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对着一个男人心跳加速,他别过头去看窗外,想着自己真是太**了,昨天的想法没错,果然是时候找个老婆了。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许,几乎连云也没有,清澈得一如被人洗过。全然不如岑路心头阴晴不定。
周浦深看起来有些局促,几次想开口也最终没说话,直到两人都能看到军舰围在码头了,他才迫不得已地提醒岑路:“哥,起身吧,该走了。”
岑路不敢再跟周浦深说太多话,只是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护目镜和头盔戴上,仿佛戴上了这一层伪装能让他心安点儿。
岑路刚刚觉得心头平静了些,便突然看见了周浦深放大了的俊脸,而且那张脸还有越靠越近的趋势,就连呼吸也喷在了自己脸上。岑路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那股浓烈的气息包围住,他不敢去看周浦深的眼睛,视线于是落在了少尉的下半张脸上。
那人的唇形生得真好看,薄薄的弯弯的,像是一枚柔嫩的花瓣。岑路心底一阵激荡,下意识地就要去推周浦深的胸膛。
周浦深感觉到了岑路推拒的动作,心底有些委屈,止住了给他套背带的手:“哥,我只想给你把带扣系紧,不然待会儿很危险的。”
岑路心中叫苦不迭,他当然知道周浦深没有奇怪的意思,只是他现在简直禽兽上身了,对着周浦深那张勾人心魄的脸心神恍惚。他连忙尴尬地笑笑,找了个蠢得不行的理由:“啊我知道,就是直升机里太闷了,你靠过来我热。”
周浦深很是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他的谎话,只是在再三确认过岑路的带扣无虞之后,将带扣的另一边挂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两人便被迫亲亲密密地站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岑路僵直着身子被周浦深拢在怀里,尽量地与他保持有限的距离不碰到他,看着周浦深背上了降落伞,然后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舱门边。
周浦深对着无线电说了句什么,然后拉开舱门,顿时一股劲风毫不留情地刮过了两人的脸。岑路站得更靠外些,被那阵风一下子吹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浦深在他身后说:“准备好了吗?“
”啊?“岑路不能立即反应,跳伞原来是这么果断的事吗?可是听同事们说类似的蹦极会给你做心理斗争的时间,怎么到了周浦深这儿只剩”准备好了吗“这五个字了。
周浦深不知道带过多少的新兵蛋子,也知道跳伞这种事越是犹豫就越是害怕,于是他咬咬牙狠下了心,抓住岑路的肩膀就带着他跳了下去。
“啊……”岑路本来是想大喊的,奈何风太大,他有再多的惊叫都被风灌回了喉咙里,他刚刚整个人几乎是滚出去的,一下子失去了飞机的依托,他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块急速坠落的石头,又沉重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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