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一旁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轻声报告今日的新闻:“窦中校,您知道今天帝工大发生的事吗?”
窦怀叶敏感地想起了凌晨时的那声尖叫和警笛声,她租住的房子位于帝工大与技术部之间,离校园不算太远。她皱了皱眉:“说下去。”
助理这两年来被训练得很好,别说窦怀叶此时只是有些烦躁,就是在她面前拍桌子揍人助理的眉毛也不会动一下,于是她只是冷静地报告:“今日凌晨,帝工大化工系有一名博士后突发精神疾病,持刀伤人,被扭送去医院了。”
窦怀叶想起昨天那声尖叫之凄厉:“动静闹得挺大的。”
“是。”助理点点头,“听说去处理的还有咱们军方的人。”
“哪支队伍?”
“我们无权干涉。”
窦怀叶挑了挑山明水净的远山眉:“我们也无权知道?”g区技术部直接隶属帝都,也就是女王陛下与内阁麾下,虽然名头不响实际的操作权却不小。窦怀叶竟不知还有哪支队伍是技术部也无权知会的。
“是。”助理跟机器人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窦怀叶从见她这儿也问不出太多了,便摆摆手意示她出去。
助理跟了窦怀叶这么些年,灵巧得很。这下不等上司再多置喙,拔腿就朝门外走。只是在一脚跨过门槛时听见窦怀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又要去给梁浅报告我的行踪了?”
助理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出去好还是回去挨骂好。
窦怀叶却跟没事人儿似的,一边埋头在案前一边毫无波澜地继续说:“去跟梁浅说,他躲着我,我还不想看见他呢。以后不用老是打听我的去处,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找他麻烦。”
助理僵在那儿,平素巧舌如簧的人此刻却像是被冻住了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窦怀叶抬起头,见她还杵在那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漂亮的小脸儿又绷起来了:“还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滚。”
助理闻言几乎是屁滚尿流地想滚了,她知道窦怀叶的脾气,要是把她惹火了管你男的女的打一顿出气再说。
可是她又被一声清喝吓得滚了回来:“这个月工资罚一半,剩下的叫梁少校补贴你吧。”
助理:“……”她顿时觉得自己命挺苦的。
苦命的助理回去了之后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窦怀叶的事都说了,毕竟已经得罪了一个,她不能再失去技术部的另一座靠山。
那边梁浅在电话里笑得风情万种,连女人的声音都没他娇媚:“小菱啊,你惹小美人生气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呢?”
助理时常搞不清这尊大佛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只是梁少校平日里威胁你威胁他,可最终也从没见过他动真格的。于是助理觉得这次也是这人习惯性说骚话,于是也调笑着回应:“少校想怎么罚?”
“呵……”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我还没想好,反正我不想见到你了呢。”
助理没来由地觉得寒毛竖了竖,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少校,今天窦中校好像心情不太好,您还是避着点儿吧。”
“不行呀,”助理听见那边有音乐缓缓流淌的声音,在争分夺秒的技术部,大概只有梁少校有这份闲情逸致,“我惹小美人生气了,她不想见到我我偏要在她面前晃,哼。”然后二话不说地挂了电话。
助理听着电话里长长的“嘟——”声,觉得自己的命更苦了。
这天窦怀叶一直忙到了夕阳渐沉。直到从图纸里偶尔抬头,年轻的长官不小心瞥见了墙上的挂钟,才发现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
她向后仰倒,让自己酸痛的背脊全部陷进真皮座椅里,背上的痛感减少了一些,与此同时突然鲜明起来的是无法忍受的头疼。窦怀叶秀气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从凌晨开始她就觉得头疼,当时只是觉得是偶感风寒没有在意,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不适却越来越明显,直到现在。
她起身开始在书柜里寻找药品,窦怀叶想要找出止疼片之类的,至少可以让自己重新开始工作。
办公室的大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窦怀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按照她的身份这里鲜少有人可以一句招呼不打就闯进来。
来人高大修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金色的余晖之中,周身沐浴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男人一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含着促狭的神色,飞扬的眼尾带着一抹比女子更加魅惑的红。男人俯**子,身后的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如同羽翼一般舒展开来,带起漫天的暖意,一朵鲜红如血的玫瑰花堵住了单腿蹲着的窦怀叶所有的视线。
窦怀叶有些看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男人薄唇轻启,吐出动听的字眼,仿佛已经施展了魔法的魅魔,看着猎物一步一步地踏进自己的陷阱:
“这位美丽的小姐,今天晚上我能邀你去吃晚饭吗?”
回答他的是落在眉心的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
这记巴掌的位置实在是太讨巧,梁少校一瞬间眼泪连着鼻涕双管齐下。
这巴掌用的力道不小,重要的是梁浅毫无防备,于是被窦怀叶打了一个趔趄,鼻子发酸地朝后倒过去,方才还风情万种的梁少校此刻眼含热泪地仰面倒在了办公室地毯上。
一旁的罪魁祸首正抱着双臂,面若冰霜地教训他:“未经长官许可进入,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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