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小子皮实,要不然,定要变成季康第二了。上京城可就没有这么活泼跳脱又好玩儿的小子咯。”
阿清阴阳怪气儿,季康笑骂了他一句。
他们这方军士,衣袖系红绸。守城方军士则系蓝绸。待到得城外,阿清和季斐挑了个制高点观战,远远能瞧着城堡中迎风飘扬的蓝色旗帜,淡白的身影伫立旗下,目光在半空交汇。无需言语,也能读懂对方眼中情意。季康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脚步,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将军,他们有埋伏,我们怎么办?”
明钰看了眼地图,指了一条隐秘小路:“我们佯攻过去,将伏兵引出,再诈败退回。阿斐埋伏在侧翼,待敌军出现,放箭,断了他们退路。方峥带人从后路绕过去,拔了他们营寨,继续西进。”
“了解!”
“诱敌之计,明钰的想法很好。可惜对方并不上当,半数人手留守营寨,方峥未必过的去。”季康道。
“看,明钰改变策略了,不再诈败遁走,而是正面攻击,以武力取胜。减轻了方峥的压力,方峥虽然没有拔掉寨子,倒是成功潜入城堡。”阿清指了指山间轻盈的一抹身影。
“这几个人配合的不错。”季康点头道。
阿清继续观战,将每个人的表现收入眼底。
“这些人自主作战能力很强,自身优势显著,但却极少有各方面实力都很平均的人。明钰算一个。但其他人未免差强人意,不适合做统兵一方的大将。少庸,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我想组建一支奇兵。奇兵不作为单兵出战,而是按组作战。就像现在这样,每组配十人,综合实力对等,每人负责不同任务,分开来,单兵能力足够,而合起来,也是一支无所不能的小队。”
“他们可以突袭,可以渗透,可以为间,可以暗杀,亦可沙场征伐。”
季康听得此言,眼中同样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好极!”
许是阿清和季康谈论的太过热切,远在城堡中的顾衍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阿清,不看他了。
顾衍注视了很久很久,阿清只顾和季康商讨奇兵一事,倒没注意这些。等到他发现哪里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敌方教官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另一方的地盘上……
这让守城的蓝军大受刺激。
他们主帅怎么自己跑去敌方阵营了,这仗还怎么打!
攻城的红军见状大笑,攻劲儿更足了。
阿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顾衍,登时气的跳脚:“我说顾少将军,顾教官,顾大人,顾谨之,你能不能有点儿操守。这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能弃你的兵马于不顾,跑来敌军城头呢,你这不是,这不是,自投罗网了嘛!”
顾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阿清一通数落,还有些委屈。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阿清一愣:“什么说什么?”
“你们刚才凑的那么近,在说什么?”
季斐无意识的一句话,还是让顾衍上心了。虽然他知道阿清不会喜欢别人,可想到有人觊觎阿清,他就受不了。
想到季斐说的,季康日日都念叨着阿清,他就忍不住的闹心。
阿清摸了摸顾衍的额头:“我说,你没病吧。我们在观战,能说什么。哦,就是我突然有了些想法,还不成熟,想着等回府说给你听呢。你说你这就猴急的过来了,这让你手下人怎么办。现在打仗呢,打仗呢,你是我方军士俘获的目标,知不知道。”
季康虽然不想打断他们,但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那个,仗打完了。”
他指了指已被红军占领的城堡,道:“蓝军败了。”
“这,这么快?”
红军各个志气高昂,再看蓝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阿清咯咯直乐:“阿衍哥哥,你们输啦,你要给我洗一个月的袜子呢,哈哈。”
顾衍淡笑道:“洗一辈子都成。”
季康觉得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这仗才刚开始,就打完了,让蓝军的人都很不服气。谁叫他们主帅临阵脱逃,自己跑到敌方阵营去了呢!
是以,当要兑现输赢赌注时,大家都不愿意。
“你们啊,以后都要习惯。想当年我们这些人实战演习的时候,可没少吃这个亏。日后若遇上顾少将军,你们就只当自己队伍里多了个毫无作为随时移动的‘奸细’就好了。”季康酸了一句。
顾衍却不以为意:“我虽然是你们的主帅,但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我虽然到了敌方阵营,但城还没破,只要你们坚守住城池,就算我‘被杀’,最后也是平局。可谁叫你们没守住呢。”
这锅甩的……
蓝军哀嚎:“少将军无顾跑到敌方主帅那儿献殷勤,这不是,这不是打击士气嘛!还有,真要到了打仗的时候,主帅被敌军所伏,我们自要相救……”
“不,你们首先要明确一个问题,是一个人重要,还是一座城重要。如果真正将这个问题看透彻了,相信你们下次,会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瞧着蓝军被打击的体无完肤,阿清实属不忍:“实战演练,每月一次,这次吸取教训,下次定能更上一层楼。”
好吧,虽然还是要洗袜子,但这安慰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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