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徐大头大怒,“赶紧派人给我去查!一定要查清楚!”
屋内的人全都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传闻是个谣言才好。这要是真的,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
……
过了几日,徐大头等人终于得到了更多消息。
一是延州那边的军队已经动了,正在向关中开近。不过具体调遣了多少人,他们仍不清楚;二是京兆府已经发出告示,迁徙百姓,为谢家军腾出地方。而告示上所写的地方正包含了徐大头他们所在的灵台县。
这样一来,谢无疾来此驻军的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叛军众将立刻陷入愁云惨雾中。
“那些臭不要脸的狗官!”某军官大骂道,“竟敢将我们的地盘划拨给谢无疾,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人道:“他们是想借谢无疾的手来对付咱们呐。既然他们不想让咱们待在灵台县,那咱们索性打进京兆府去,抄了他们的府衙,把那群狗官的人头割下来盛酒喝!”
“说得好,逼急了咱就真打过去!”
叛军军官们骂骂咧咧,对京兆府这一手借刀杀人的计划无不咬牙切齿。不过攻打京兆府也只是放放狠话而已,以他们的本事,守住灵台县还行,打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骂完官员,放完狠话,众人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也就开始怂了。
“天威将军,”一名军官建议道,“在谢无疾来之前,咱们赶紧离开泾州吧?另去寻个富饶的地方落脚……”
没料到徐大头却把眼睛一瞪,怒道:“我们凭什么要走?给谢无疾腾地方吗?”
提建议的军官一愣。难道徐大头还想留下跟谢无疾一战?
徐大头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祖籍就是灵台县人,当了这么多年兵,好容易有机会回到老家来,而且还成了威武神气的土大王,当初那些欺辱过他的富户地主都得天天来给他磕头。让他离开这里,他实在舍不得。不过要说他不怕谢无疾那也是不可能。
徐大头不免咬牙切齿,犹豫不定。
军中有一批人是徐大头提拔上来的同乡,也不想离开家乡。见徐大头迟疑,连忙进言道:“天威将军,那谢无疾名气大又怎么样,我们实没必要怕他。我们可是本地人,对泾州地势极为熟悉,他异地而来,对灵台县能有几分了解?只要我们守住关隘,埋伏他们,还愁不能把他们打跑吗?”
有人反对道:“谢无疾可有三万大军,我们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那人道:“三万是他的总兵力,他不可能把三万人马全带来,能带几千人来就不错了。我们也有三四千人,怎么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又有人道:“谢无疾威名在外,岂能小瞧?”
本地军官道:“我们天威将军难道不是威名在外?难道就能小瞧?”
双方争执不下。
徐大头本就不想走,自然更听得进支持他的话语。再则他这土大王当了有段时日了,天天被人奉承,官府亦派官兵来剿过他几次,非但没剿成,他的势力还越来越大了,这更让他有些飘然。
想想也是,谢无疾名气大又如何?自己在地势上占着便宜呢;谢无疾兵卒多又如何,真带来的人马还未必有他多。
徐大头本来还有点怂,越想越觉得没什么好怕的。而且现在天下混乱,他要是离开了泾州,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泾州附近有山谷河流之险可守,他守自己的地盘总比去抢别人的地盘容易吧?
拿定主意之后,徐大头拍桌道:“老子是不会离开灵台县的!派人去盯住谢家军的动向,时刻向我汇报。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他,他敢来,老子非砍了他的人头不可!”
……
几日后。
两名农夫打扮的男子正在路上走着,一人忽然停了下来。
“你快看前面,是不是军队来了!”
另一人忙伸长脖子眺望,果见远处烟尘滚滚,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这两名农夫实则是徐大头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他们忙到路边的草丛里躲了起来。
很快,大军从他们前方的大道上走了过去。
两名探子看清谢家军的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躲在草丛里小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谢家军??不是传闻他们三万雄狮,战无不胜吗??这些人看起来也太弱了吧??”
“就是啊,瞧这一个个的,还没我长得结实呢。他们怎么打胜仗的?”
只见这些士卒全都面黄肌瘦,驼背佝偻,队形散乱,根本不像训练有素的样子。他们除了穿着兵服,跟普通的农夫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普通农夫还病弱不少。
但他们举的旗子上又的确写着“谢”字,看来当是谢家军无疑。
两名探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这种军队,外面竟能传得那么神?该不都是瞎编骗人的吧?
一人忽道:“哎,你快看那儿,骑马的那个是不是就是谢无疾啊?啧啧,身材倒是魁梧,就是那脸长得比我们天威将军还丑。”
另一人忙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瞧见一人骑在马上,周围卫兵簇拥。距离虽远,倒也能看出那人面目黝黑,面中凹陷,可不丑么?
他不禁乐了:“哈哈哈哈,是不是长得丑的人才能当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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