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真是这样。唉,看来咱俩是没这福气喽!”
“噗……”
两名探子试图算出这支军队到底有多少人,可惜由于队伍散乱,中间还有不少辎重车马,他们实在数不明白。
好容易等队伍走完,两人从草丛里钻出来,望向远去的队伍。
“你数清楚没有,他们有多少人啊?”
“你问我?那你数出来了没?”
“……没有。”
“瞧这队伍还挺长的……也许……有四千人吧?”
“四千是不是有点少?”
“那五千?”
“估计差不多……”
两名探子估了个大致的数,就赶紧抄近路回灵台县汇报去了。
……
“四五千人?”徐大头听到探子送来的消息,嘀咕道,“人果然不多。”
其他军官连忙问道:“谢家军是不是兵强马壮?”
两名探子神色微妙:“不是。他们大多残弱,军队亦不齐整。”
“什么?!”所有军官都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两名探子便将自己所见所闻详细描述了一遍,再三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军官们听完,全都陷入迷茫之中。
传说中攻无不克的谢家军,竟然是一群老弱残兵?那他们从前的胜仗是怎么打的?
很快,众人倒也想到了合适的理由。
“也对。谢无疾这两年收编了很多反军和盗匪,那些反军和盗匪本来就是吃不上饭才落草的,可不该一个比一个瘦弱?”
“是啊。而且谢无疾养这么多人,早听说军中粮草不足。他手下的士卒肯定都吃不饱饭。就因为缺粮,他们才到关中来的。”
“而且他们征战不断,伤兵也很多……”
“那他们打的胜仗又是怎么回事?”
“那还不明白么?谢家军一直交战的都是反军和流寇,一帮乌合之众,但凡他懂点兵法,打胜仗还不容易?咱们打官兵流寇,咱们也没败过呀!”
“这倒也是……”
徐大头刚造反的时候跟厢兵和官兵打过,后来为了抢地盘,跟附近的盗匪流寇也打过几次,都是战无不克。其实倒不是他们多有厉害,而是对手太孱弱。厢兵和官兵根本就无士气可言,刚打起来就溃逃了;盗匪流寇人数不多,战力亦不强,稍使点手段就能赢,他们以己度人地一揣测——哎呀,谢无疾那常胜将军的名头可不也就是个虚名么!
徐大头越想越有信心,喜道:“快,再派人去查,看他们每天前进多少。如果确定这两人所言不虚,马上把这消息通知全军将士,鼓舞弟兄们的士气!”
最近军中知道可能要跟谢家军交战,人心动荡得厉害。但要是知道谢家军名不副实,而且还不如他们,士气的问题就不用愁了!
徐大头想到自己若能大败谢无疾,从此还不名震天下?这天威将军的名号他都不要了,索性自封一个天神将军,还要在县里立碑建庙,让后世子孙供奉……
美哉,美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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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刻谢无疾刚刚带着大军在一处山林附近驻扎下来,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就回来了。
“将军,探子来报!”
谢无疾铺好晚上要睡的茅草,道:“召。”
探子很快过来了:“将军,我已将敌军将领与敌军人数查明。”
谢无疾道:“说。”
探子道:“敌军将领名叫徐大头,是泾州灵台县人,年十五时因奸淫女子被叛充军。从军十五年,曾于彰义驻军任副尉一职。前年彰义驻军因缺粮溃散,徐大头领千余人回到灵台县,占据县衙,打跑厢兵,自封天威将军。如今他靠收编盗匪,强征民丁,已将叛军扩充至三千多人。”
又道:“灵台县现已得知我军逼近的消息,一些散兵流寇已逃亡,徐大头仍留在灵台县,正继续征发民丁,欲对抗我军。”
谢无疾点点头,不置可否。
探子汇报的时候,程惊蛰就在谢无疾身旁站着。
谢无疾信守他的承诺,将程惊蛰带回军中后,除了一些涉密之事外,他大多时间都将程惊蛰带在身旁。他并不特意教导程惊蛰,凡事由程惊蛰自己去悟,悟得出是各人造化,悟不出也与他无关。
而就这短短几日里,程惊蛰其实已经受益匪浅。
当他跟着谢无疾回到军中后,虽然时间已经很紧迫,但谢无疾并没有立刻出动军队,他做得第一件事是派出数名斥候出去打探消息。随后他又拨出了几营的人马,让那几营先行出发。
当程惊蛰看到被谢无疾选出的先头兵之后,也是略吃了一惊——这批人马孱弱不堪,精神萎靡,与其他几营训练有素的士兵相差极大。一问才知,原来这支队伍是谢无疾两月之前刚刚收编来的叛军,压根没怎么训练过。
谢无疾派这几营先行,这几营加起来其实也就一千五百人左右,徐大头的探子之所以将他们当成三四千人,是因为谢无疾故意让这支队伍带了不少辎重和车马,使队伍看起来显得更庞大。另外谢无疾命他们每晚驻扎时加灶,也是迷惑敌军使他们看起来人多的手段。
这支孱弱的人马走大路先行一日向关中进发,谢无疾自己则率大军悄悄从偏僻难走小路逼近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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