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南碰了杯,正欲饮下美酒,却是叹了口气。坐在桌前的众人,看到他脸上的犹疑不决,“不瞒诸位,宛秋十分得本王心意,以至于不愿见她难过。”
“郡王原也是痴情种子。”
“理解,理解。”
师南本以为这茬就过了,好歹是堂堂的郡王,拒绝一次意思就到位了,郡王的女人能随便睡?
哪知那张公子贼心不死,挥退在场的姑娘们,低声提议道:“不如这样,郡王找个日子将宛秋灌醉,再放我等进去寻个乐子,等她醒来必然不知情,到时也不妨碍郡王与美人的浓情蜜意。”
师南:“......??”他娘的,你再说一遍?
师南被他无耻的提议震惊了。
哪个男人会答应如此窝囊的提议?与骑在对方脖子上撒尿有什么区别?
他正要再次拒绝几人,环视一圈,心里蓦地沉了下来。
在座的几人面上虽然挂着笑,眼中却带嘲讽,像是笃定他不会拒绝似的。
——原身的处境必然不妙。
师南穿过来,本就是为了解决原身命运中的死劫,现在情况未知,不好胡乱做决定,只能昧着良心露出个渣男笑来,意味不明地表示:“听起来有些意思,我回去考虑考虑。”
虽未直接答应,但看几人面上的喜色,就知他们压根没考虑过,原身会拒绝这件事的可能。
几人毫不顾忌师南在场,甚至讨论起了到时候玩弄哪些花样得趣味,光是聊着就兴奋了起来,招进外面等候的姑娘们,就要解开衣袍寻欢。
场面荒淫混乱。
无人关注师南,他借着尿急的由头躲了出去。随便寻了个无人的房,闭眼接收原身记忆。
......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师南睁开眼的瞬间,皱起了眉。
原身名为孔修文,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双亲病逝后,他被封为英郡王,在孔国也算是大名鼎鼎,以......好色和废物出名。
这郡王的名头只是个空号,没有封地,与皇帝的关系也很疏远,朝中稍有权势的官宦臣子都看不上他。
若只是这也就罢了,好歹是个王爷。偏偏原身的父亲在皇子时期,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与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结下了仇怨。
不久,现在的皇帝上了位,原身的父母随后齐齐病逝,为何就这样的巧呢?
原身无力探究。
当今皇帝上位的过程堪称雷厉风行,加上有江阴王以及护国大将军的护持,凭借原身独身一人,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以后,原身迅速消极下来,沉迷声色,只想着不能让他这一脉血脉断绝。
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能打探到当年不可说的隐秘,对还能活着的英郡王自然看不上眼,也有了今日他被张公子几人轻蔑对待的一幕。
毕竟为了不让有心人诟病,原身掩盖住了从小修炼的功夫,所有人只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沉迷女色的废物。
想到这里,师南新奇地举起这具身体的手,感受其下暗涌的内劲。
他试着调动这股内力,结果记忆与实际操作相差甚远,折腾了半天,连内力都运转不通畅,只能遗憾放弃。
功夫算是指不上了,还得靠他继承于庄河的毒术。
师南回想了一番现在的处境,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原身的死亡危机,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与张公子等人争夺行首一事。
行首背后是莳香馆,张公子几人背景也不差。
以他如今尴尬的地位,夹在两方中间,稍有不慎踏错了步子,就会坠入深渊。
师南心念急转,在这个雅间的梳妆台里,翻出了几盒女子用的装扮之物,准备伪装出病弱的模样,借此回府摆脱张公子等人。
结果等他坐在梳妆镜面前,看着镜子里的男子,当场陷入了沉默。
师南:那猥琐男他喵的是谁?!
镜子里的男子穿的与他一致的衣服,眼下青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皮包骨头似的。
虽然肤色极白,却是极为病态的白,一点光泽也没有。
师南试着笑了一下,就见镜子里的男子跟着笑了,像是活生生的骷髅头无声狞笑,让人头皮发麻。
师南:“......”都这样还勉强自己寻欢作乐,兄弟你辛苦了。
师南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省了伪装不像的麻烦。
“......”
好个屁啊。
作为极端的养生党,师南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再不走,早晚死在脂粉堆里,瞧瞧原身都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师南匆匆出了门,做出难受至极的模样,委托路过的花娘给张公子等人告了病,马不停蹄的遛出了这个吃人的地方。
......
一日后。
师南躺在英郡王府的花园里,惬意地晒着太阳。
晒得昏昏欲睡之际,师南心中电光一闪,猛地惊醒过来——该喝药了。
昨日回了府,他查探了原身的身体,竟然发现原身早就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这毒短期不致命,但能使人精力枯竭,迅速消瘦,形同鬼魅。
再加上原身的纵欲过度,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于是他明面上派人分批买了些调养身体的补药,暗中却独自伪装出府,购买配置解药的所需,还将一些不起眼的毒性药材混在里面,想要制点防身的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