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南没当回事,就听太监接着说:“陛下听闻郡王最近身体抱恙,特地吩咐奴婢前来探望郡王,需不需要御医?”
师南:“......??”帮、帮助?
是政务太少了,还是隔壁西武国太老实了?
师南深感荒谬,什么时候皇帝还管人当不当嫖客?!
他心里暗骂,面上却如沐春风:“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有些累,在府里安歇一段时日。”
太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怜悯地看了眼师南,吩咐身后随行之人呈上厚礼,“郡王莫急,奴婢此行带来了不少珍贵的东西,必能让郡王一展雄风。”
师南知道他想偏到哪儿去了,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让管事接下。
师南:合着不去嫖还不行了是吧?
等礼节到位的送走太监,师南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沉思下一步该怎么做。
英郡王这身子调理的也差不多了,还有些微弱的瑕疵,但不妨碍身体的健康,不会出现师南所担心的猝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情况......
不对,师南警醒过来——他本来就没打算做那种事。
另一方面,这事给他提了个醒,连皇帝都知道他的异常,可想而知,看似毫无存在感的英郡王,实则能牵动多少人的注意。
一个常年混迹声色场所的人,突然不近女色十多天,确实让人怀疑,更别提他的身份敏感,是夺位失败的皇子后人。
他绝不能让宫里的人心生怀疑。
最后,师南不得不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躲不过了,必须得去莳香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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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骁熙是莳香馆的一名普通小官。
当下南风盛行,虽不允许嫁娶之事,但稍有权势的人,私下豢养男宠盛行成风,交换或是赠送男宠,也成了官场富商间的一种形式。
莳香馆分为南北两侧,南馆为小官们,北馆为姑娘们,泾渭分明。
然而近日夜里,骁熙却在北馆大厅内,披着素白的薄衣,直直地站在花酒桌边上,看着面前身形挺拔的男子,被身旁娇俏的女子劝酒。
女子名叫莺莺,以一声百灵鸟般的嗓子取名。
莺莺拎着酒壶,香肩半露,晃了晃酒壶,娇声道:“罗校尉,可知最美的酒是什么?”
被称为罗校尉的男子剑眉星目,闻言眉头一挑,将莺莺一把搂住,坐在他的大腿上,“还真未体验过,是什么?”
莺莺掩唇一笑,当着骁熙的面,将剩下的酒液,喂进了红唇里。
随后在其余人的起哄声里,低头,勾住罗校尉的脖子,捧住他的脸,张开唇,让口中的酒液缓缓倾泻,以口渡酒。
纤手若有若无的盖住罗校尉的眼,莺莺斜着眼,睨了骁熙一眼。
罗校尉被她这般大胆的行事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被手盖住的头,向骁熙的方向侧了侧。
等莺莺抬头,罗校尉的目光落在骁熙脸上,见他依旧木然的神情,没由来的勃然大怒,拽过莺莺,在红唇上咬过一口,朝骁熙道:“学着点,木头似的,一点都不会伺候人!”
骁熙当真跟木头似的,从头到尾目睹了全程,弱声道:“骁熙在学。”
罗校尉这拳头像是落在了棉花上,表情更难看了。
莺莺察觉到两人间的波涛汹涌,娇笑着起了身,状似不经意的推攘了骁熙一把,“骁熙,下去,别惹贵人生气。”
看似轻柔,实则用了劲儿。
骁熙昨夜本就被罗校尉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浑身酸疼无力,这一推踉跄了几步,直直往后倒去。
他本以为会狼狈地摔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被其他人冷眼嘲笑,被想到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那人身上有好闻的甘菊清香,将他扶了起来,温声道:“没事吧?”
骁熙从没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愣愣的站直,抬头,对上一双多情的眼,旖旎的灯光洒在对方脸上,肤白似雪,桃形的唇瓣开合:“怎么这么呆。”
“对,对不起。”骁熙倏地红了脸,弹开好几步。
他从没见过这样美貌的公子,拥有比馆内女子更击人心的容貌,举手投足间,能轻易勾走旁人的魂魄。
这样艳色的面容,却有双初雪般干净的眼瞳。
当他关切的看来,直叫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骁熙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领,想要盖住脖子上的斑斑红印。
等移了过眼,骁熙才发现,不知何时,莳香北馆往日的喧闹声早就安静了下来,自从这美貌公子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黏在他身上。
半晌,有人发出了喟叹。
“美人如斯。”
所有人内心不约而同泛起了一个阴暗的念头——
这样的绝世美人啊,只适合被锁起来,成为某人的禁脔。
......
酒意盎然。
轻咬了一口怀中美人娇嫩的脸蛋,醉醺醺的张公子侧靠在二楼栏杆上,将脸深深地埋进美人的颈侧,嗅着美妙的香气,神色畅快。
就在这时,往日里觥筹交错的大堂骤然安静下来。
“咦?”张公子抬起了头,疑惑的往底下看去。
就是那么一瞬,像是一眼万年。
张公子目不转睛盯着底下风华绝代的男子,只觉得怀里娇媚的美人瞬间失了颜色,“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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