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庸才不放心他。
十分钟一晃而过,一无所获的两个人苍白着脸对望着。
最终还是张扬讪笑着打破了僵局:“别板着个老妈子脸了,笑一笑呗?找不着就找不着了,十八年后我不又是个好祸害?”
张扬红着眼眶上前给同样忍着眼泪的童薇一个紧紧的拥抱。
“谢谢你,同桌。”他说,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你都这么说了,老娘还怎么扔下你啊?”童薇真是觉得张扬就是她儿子,上辈子欠了他的真是。
于是干脆利落的一掌拍在了张扬脸上,童薇虎着脸,凶道:“闭眼!”
“啥?”张扬听话的闭眼,嘴上叨叨着:“咋的,大兄弟你还真要给我变魔术啊?”
可惜童薇懒得理他,任他一个人搁那小嘴叭叭的。
“唔……”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浓郁的玫瑰香,黏腻香甜,还带着淡淡的腥味。
张扬忍不住把眼睛张开了一条小缝,透过缝。他看见了盛放的玫瑰中消散的女孩儿。
来自“夜莺”的献祭,可以她没有嘹亮清脆的歌喉,更没有无畏的奉献。
她只有滚烫的心血和想要保护自家傻儿子的念头。
“童薇……童薇!”少年急切的飞扑上前,将要触及到女孩的手徒然握住了一把玫瑰花瓣。
爱笑又霸道的女孩最后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化了漫天的花瓣,给她最爱护的男孩一个紧紧的拥抱和轻抚。
张扬呆呆的握住残朵,任由花瓣落在他头上,身上。
眼泪挣脱了麻木的神经,痛彻心扉的红色让他眼前发黑。崩溃,后悔……
他该对他同桌再好一点,拿出毅力去找玫瑰。如果他没有自暴自弃,她就不会死!
绝望的少年失去了保护他的最后一个人,终于放弃了所有,跪倒在一片鲜红中嚎啕大哭。
人总是迟钝的,至少在死亡来临之前都是。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真假白马王子那里。
“我告诉你付锦溪,你要是敢搞那拿自己种花的傻/逼事儿,你就别怪我顺这跳下去!”成威指着好几十层楼的窗户威胁付锦溪。
“你!”付锦溪被这个犟种气的脑壳生疼:“你怎么这么犟!”
“我不犟,我不犟你就要死了!”成威简直了。
都这情况了,他两离在一起还剩个啥?这人怎么还想着舍己为人,为爱付出呢?
“早告诉你少看那言情小说,都市小白花的,看看都学成了什么?为爱要死要活?”成威眯眼,大有种要扑上去收拾他一顿的模样。
“拜托,你看看环境好不好?”付锦溪也是服了这家伙了,精/虫上脑么?
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又犟又驴的家伙?!难不成是小攻不坏,小受不爱?什么鬼道理!
“我不管,你敢种花我就敢跳楼,反正付大少爷你看着办吧。”成威十分光棍的抱住付锦溪,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气的付锦溪青筋暴起,抓着他的头发狠揪:“成威你就是头驴!啊啊啊,你气死我了,我跟你拼了!”
“哎呦,秃了秃了!!”成威怂成一团,企图解救自己的毛。
头可掉,发不能禿!
“你就是个白痴!”付锦溪气极反笑,拽着成威的衣领猛摇:“我不活了,你个沙雕,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哎呦喂,快来快来,早就等你了。”成威贱的不行,恨不得让付锦溪赶紧扑上来咬他。
“不是,这一个少女,一个夜莺闹啥呢?”黑雾游啊游,表示他看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夜来吃的正欢,闻言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道:“小两口的情趣,你一个万年老光棍懂个啥子?”
飘着中枪的黑雾:“……啧!”心痛,靠!
“哎呦,来了。”正开嘲讽的夜来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望着面前细微震动的书架道:“还挺快的。”
“废话,你给的暗示这么明显,他们再找不到就不是你爹而是傻子了。”
“不过你还真着急啊。”黑雾往王庸他们那个方向探了探头道:“人小两口还没交代完后事呢吧?”
“我给的时间够多了。”夜来冷笑:“我早跟他说过要他快点,不然一会儿老子媳妇儿都要被人从坟头刨出来了,他负责给我再埋回去?”
黑雾:“你吃炮仗了吧,怎么满嘴的火气?!”
夜来闻言,向他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鄙夷和同情。
呵,单身狗的世界,真是单纯。
……
“真是浪漫啊……”望着面前一地的残红,王庸突然对着韩严信笑了笑道:“你喜欢么?”
“不喜欢。”毫不犹豫,韩严信讨厌死亡。
更讨厌这种令人悲伤绝望的场面。
“没关系,我会给你看更美的花雨。”王庸却笑着亲吻韩严信冰冷的面容,丝毫不畏惧他眸中的麻木冷漠和茫然。
“我说我不喜欢,你到底要怎样?”韩严信真的受不了了。
或许王庸是爱着自己的,是为他好的。
可是他接受不了,甚至他其实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接受猝然的成长。
他只是想更平和一点,慢一点让他接受。不要猝不及防的可以么?
“你恨我么?”韩严信问着怀里的王庸:“所以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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