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讨论你的恶趣味,我来是有话问你。”
“你可以问,但我也可以不回答。”素羽高傲地扬起下巴,“别拿对虚舟他们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但你仍然是魔界的四王之一,有复兴魔界的责任。你扪心自问,重生以来,可曾为我魔界做过什么?不仅是你,还有青琰!”
面对他的指责,素羽却只是冷笑:“别忘了,六年前那件事可是青琰遮盖过去的。也是青琰一直在为你们打掩护,你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各地收集怨气,复活魔尊。”
“放肆!”赤烽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陛下!”
素羽不为所动:“我就是要叫’魔尊‘,你能把我怎样?我欠魔尊的,已经在一千年前用性命还过了。我既然已经重生,就是一个全新的素羽,我和青琰要过我们想过的生活,谁也别想再驱使我、奴役我,让我为它卖命!”说到最后,素羽的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威压,震得槐树叶簌簌下落,显然是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赤烽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决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这不仅是你的意思,也是青琰的意思?”
“正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魔尊陛下不能顺利苏醒,魔界总有一天会再次消失,你们失去了力量源泉,仍然难逃一死。”
“但至少我是自由的,不像你,脑子里只有你的魔尊陛下,从来不知道这世界有多美,活着有多快活。”说罢,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树叶的味道都是清香的,真好。”
赤烽藏在斗篷下面的拳头不断捏紧又放下,显然在努力控制情绪,等他再次开口,语调已经变得十分柔和:“你可知道,玄烈、虚舟和苍冥都已死,犀照从重生那日起便不知所踪。”
素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你身边不是只剩下幻梦可以使唤了?”
赤烽叹道:“我魔界尚未复兴,便已屡遭重创,实在可叹!再怎么说你也曾是魔界一员,我这次来并不是要逼迫你,不过有些事情,咱们如果联手去做,双方都能获益。”
素羽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说来听听。”
“听虚舟说,你曾经袭击过一个人类孩子……”
“奇怪,才不过五点多,这天怎么就跟要黑了一样?”
虽然遭受了一番惊吓,但五个小青年连同莫小风仍然很坚定地往云水村的方向走去。越接近云水村,天色就越阴沉,周围的能见度也越低,明明只有五点钟,看起来已经像是七八点将要入夜的时候了。
莫小风道:“是雾气。”
的确,是空气中很淡很淡的黑色雾气影响了每个人的视觉。准确的说,应该是黑色煞气。对这些煞气,莫小风自然不陌生,虽然比起魔界来,这里煞气的浓度要低得多,但也有效地阻隔了阳光,怪不得那些山魅大白天就敢出来闹事。
雀斑青年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太邪门,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现在看你们的脸都不是很清楚了。”
眼镜青年沉声说道:“恐怕要回去也不容易。”
的确,他们现在再回头,发现连来时的路也已经看不清楚了。
“阿平,阿平,你去哪儿了?”黑胖青年忽然叫了起来。
就听那瘦小青年的声音说道:“我在这儿。”脚步声渐进,很快瘦小青年就出现在黑胖青年跟前。
黑胖青年说道:“你不要乱跑,紧紧跟着我,这种情况下太容易走丢。”
五个人当中,只有他和瘦小青年是出自同一宗门,关系也就格外的亲近。
眼镜青年仍然是最冷静的那个:“这里的情况看着不对劲,咱们先不要走了。大家都凑近些,互相照应,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他又对雀斑青年说道:“小段,你是神相门的高足,能不能补一卦,算算咱们该往哪里走?”
雀斑青年小段闻言,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绣着符文的布包,又从里面摸出八枚铜钱来。他蹲下身,把铜钱放在地上,念了一个口诀之后,那八枚铜钱突然摇摇晃晃自己立了起来。
这是神相宗最基础也最好用的“铜钱测向”之法,八枚铜钱乃是他按照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向摆好的,哪一个方向的铜钱能够落地,就代表那里是生门,可以走。可是他催动了半天法术,那八枚铜钱左摇右摆,观之岌岌可危,但就是没有一枚肯倒下。
小段本来就有点胆怯,这时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他们这一趟是有去无回?
“怎么样?测出方向来了吗?”在这黑色雾气的阻隔之下,其余几人看不到占卜结果,只能问道。
“没有……”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测出来?”
听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小段急得大声道:“是没有路可走!”
这话说完,其他人都沉默了。不知从哪儿忽悠悠吹来一阵地堂风,吹不倒铜钱,倒是把脚下的雾气给吹散了。
小段垂头丧气地把铜钱捡起来装回去,捡着捡着,他的动作忽然一滞,涩涩地问:“咱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黑胖青年说道:“你傻了吗?咱们是五个人,再加上这个搞直播的,一共六个。”
天也不怎么热,小段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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