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听,这可不得了,方柳儿都伤成那样了,竟然还有救,究竟是张大夫妙手回春,还是方柳儿有老天爷保佑啊?
当然也有人不相信张大夫说的话,认为方柳儿都伤成那样了,还被埋进了土里,沾了一身晦气,哪里还有可能活下来,都是张大夫在吹牛。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宋绫婉替方柳儿将脸上身上的泥土和血迹擦去,又和游景玥一起给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从游景玥的屋子里出来。
“太过分了!”游景玥真的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家。
“爹,我们可以不可以报官啊?”游景玥看向游明远问道。
游明远摸摸他的头,不是他不想帮方柳儿,但方柳儿到底是方家人,小辈告长辈不管是谁的错,都会坏了方柳儿的名声,以后方柳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更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衙门的人向来不愿意管这种麻烦事。
一般都是和稀泥,说几句就算了,到头来遭殃的还是方柳儿。
游景玥见游明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手,越想越气。
温琅拍拍他的背说:“方家如何暂且不说,关键还是看方柳儿自己,他要是立得起来,也不至于被方家这么欺负。”
他对方柳儿倒是没有游景玥那么可怜,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夜里方柳儿发起了热,吓得游景玥跑去敲温琅和游景殊的门。
“怎么办啊?他是不是不行了?”游景玥到底年纪还小,方柳儿睡了他床,他就在旁边打地铺,夏天也倒不冷,原本睡得正香,就听见床上传来几声难受的声音,他爬起来一看,方柳儿都快被烧傻了,顿时慌了神。
“没事,别担心,去端一盆凉水,拿张帕子过来。”温琅披着外衣看了看方柳儿对游景玥说道。
游景玥点点头,急急忙忙出去了。
温琅趁着他出去,给方柳儿喂了灵泉。
用拧干的湿帕子给方柳儿敷了敷额头,没过多久,他就退烧了。
“他没事了?”游景玥紧张的问道。
“嗯。”温琅点点头。
游景玥吞了口唾沫,有点不敢在这里待着,他怕万一方柳儿没了,剩下他一个人,那得多吓人啊。
温琅打了个哈欠,拢了拢衣服,往外走去。
游景玥见他要走,猛地抓住他的衣角,“我……我可不可以去你和大哥的房间打地铺啊?”
温琅眯了眯眼睛,见游景玥涨红了脸,笑了笑打趣道:“害怕啊?”
游景玥的脸顿时更红了,他梗着脖子说:“谁……谁怕了!我才没有。”
“这样啊,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大哥还等我呢。”温琅故意说道。
这下游景玥不仅脸红了,脖子耳朵全都红透了。
他一个哥儿,到哥哥嫂嫂房里睡,好像是不大好,还打扰他们。
想到此,理智回笼的游景玥松了手。
温琅见状,也没再逗他,“走吧,胆子这么小。”
“算,算了,不大好。”游景玥也想起自己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还是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好了,反正温琅说方柳儿已经没事了,应该不会突然……
“真不去?”温琅再次问道。
游景玥摇摇头,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我还是留下来照看他吧,万一有事也好去叫你们。”
从游景玥的房间回去,温琅跨过游景殊,翻身躺下。
“怎么样?”游景殊刚才醒了,这会儿也没睡着。
“高热已经退了。”温琅小声回应道,他突然想起游景玥刚才的模样,笑出声来。
“怎么了?”游景殊疑惑的问道,这大晚上的,还能想到什么开心事不成。
温琅和他说了刚才的事,游景殊唇角微扬,说:“他从小就挺害怕这些事的,可能是小时候鬼故事听多了。”
“你们家还有下人敢给他将鬼故事?”温琅第一反应就是下人给游景玥讲的,毕竟宋绫婉和游明远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游景殊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给他讲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温琅很诧异,他如何也看不出游景殊竟然还有这么皮的时候。
大概是温琅的眼神太过直白,游景殊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有一段时间挺喜欢看灵异志怪类的故事。”
“狐仙和书生?”温琅下意识的问道。
游景殊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儿他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同窗借了不少有趣的书给他,那些故事写得玄而又玄,能看得人茶饭不思。
他看了后,便给游景玥讲,游景玥幼小的心灵整天承受什么黑白无常索命,掏心换药,换头……后来还是宋绫婉发现游景玥不对劲儿,这才顺藤摸瓜抓到游景殊不务正业,好看闲书,然后就被他娘给教训了。
温琅见他一副看小黄文被抓包的表情,不由来了兴趣,支起上半身说:“哈哈哈,原来好学生也会偷偷看闲书。”
“红袖添香的故事是不是很好看?”
游景殊背过身去,低声道:“那是年少无知,早就不看了。”
温琅故意凑上去,扒着他的背说:“这有什么,我又不笑话你。”
游景殊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推下去,温琅又扒上来,在他耳边说:“《聊斋》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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