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抬头看看天,是要下大雨的模样。他点头,转身便要走。
田田却在他怀中扭了扭,“还想看呀?可是要下雨了哦。”,祝汸低头看她。
田田不管不顾地往更深处探着小脑袋,越发昏暗的天色中,她的小角角暗藏金光,祝汸瞧见前方似有几捆草垛,不过早已被雨水淋湿。
他有些犹豫,这孩子又不是他,一点儿不喜欢水,压根不能淋雨。正犹豫着,和缓的雨声中突然多出几道其他的声音,他们几人都微愣,“汪呜——呜,汪——呜~~~”,祝汸眨眨眼,田田却似更为激动了,扭着脑袋还要往里去,小虎松了伞,将伞悬在空中,已经脚快地先一步跑过去。他仔细往那草垛中间空心的地方瞧了一眼,眉眼一亮,回头道:“小殿下!这儿有只小狗呢!”
“咻咻咻!”田田叫得更欢快。
祝汸赶紧也上前,阿兔也挤在他身旁往草垛里看,祝汸弯着腰打量,潮湿的草垛搭出一个小棚子,有一小块还干着的地方,的确有只浑身脏兮兮的长毛小狗蹲在那瑟瑟发抖。瞧见他们,小狗“呜汪”着想要威胁他们,却又似乎是冻着了,直接打了个喷嚏。
小狗太小了,差点儿没被自己打的喷嚏给打得倒在地上。
小虎伸手要去摸它,小虎毕竟是老虎,小狗兴许察觉到危险,害怕地往内缩了缩,却又碰到潮湿阴冷的稻草,难过地再“呜~~”了声,叫得好不凄惨,眨巴着小圆眼睛,格外可怜的小模样。
“咻~~~”田田的眼睛直盯着它瞧,眨也不眨。
祝汸瞧她喜欢,也觉着这小狗可怜,对小虎道:“你慢慢地把它抱出来。”
小虎伸手进去,不顾小狗害怕地想要往里躲,到底是把那只小狗给提着抱了出来。阿兔赶紧上前,给小狗撑伞,不让它淋雨。小虎的手掌很大,小狗缩在小虎的掌心,越发显得小巧。小狗“呜~呜~呜~”地叫着,却不敢再动弹,可怜巴巴地缩在小虎掌心,屁股对着小虎,抬头正好看到祝汸,它有双圆溜溜的大黑眼睛,没有分毫威胁,却还极力朝他呲牙。
田田又是“咻”了一声,显然是高兴极了。
祝汸也被小狗这模样逗笑了,阿兔笑着说:“小殿下,这小狗好小,怕是刚出生没多久吧?这样的雨天里,不知怎落到这地方?”
小虎索性摸摸它的肚子:“好瘪,怕是饿了许久。”
说话间,雨已经下大,祝汸也不能再久留,要带着田田走了,偏田田紧盯着那小狗不放。祝汸只是犹豫一瞬,便道:“带着它一道走吧,回去给它喂些吃的。”
他们自是没有异议,看看四周无人,他们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是城郊几里路外的一片树林里。
树林尽头有片空地,有花有湖,无人居住。祝汸虽说怕被父亲们找到,不能用神力,却也不至于就什么都不会。甚至不用他出手,阿兔伸手一挥,眼前便是个三进的小巧精致宅子,阿兔上前推开门,再伸手一挥,宅子中花草丛生,树木拔地而起,房屋与湖水掩藏在绿色当中。
祝汸抬脚踏入大门,石板路旁的花草变成侍女,盈盈给祝汸行礼。
祝汸快速移至屋中,小虎抱着那小狗跟进来。田田藏在他怀中,不时扭着脑袋要看后头跟着的小狗,“让你看,让你看。”,祝汸将她从怀中抱出来,放她到桌上。神奇的是,一直生病的她,此时竟然又能浮在半空中,与小虎手中的小狗对视。
祝汸愈发高兴,他实在是没想到,田田的病竟然已有了好转!
这般看来,庭归神君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嘛!
他指挥着:“给这小家伙赶紧先洗一洗!”
“好嘞!”明明可以用法术将小家伙快速弄干净,小虎为了哄小小殿下高兴,变出盆和热水来,将小白狗放在里头仔仔细细地洗。田田飞到小虎肩膀上扒着,看他洗小狗。
小狗吓得在盆里转来转去,不时滑到,可怜却又可爱。
他们又都被逗笑了,田田看得一动不动的,入迷极了。
将小狗洗干净,小虎又把它擦干净,烘干。小白狗本就有趣,洗干净了再一瞧,这可真是只极漂亮的长毛小狗,毛色雪白。小虎将小白狗放到榻上,四周用靠枕围住,小狗困在其中跑来跑去,跑着跑着,实在太饿,他双腿一软,直接四脚一抬,往后仰倒,一脸慌张与迷茫,祝汸头一个“哈哈”笑。
田田这会儿盘在祝汸的手臂上,看得也“咻”了好几声,仿佛在笑,显然也是高兴的。
阿兔拿来热热的羊奶,要喂,祝汸笑着朝他伸手:“我来!”
阿兔点头,递给他,祝汸拿到手里,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父皇逼着喝羊奶的样子,更是笑得乐不可支,他朝前坐了坐:“来来来,小可怜,我喂你吃好吃的!”
小狗抖抖索索的,吓得压根不听他的。
小虎将它扶正了,它又要往后仰,祝汸赶紧将小碗放到他脚下:“你闻闻,香着呢!”
小狗的身子一顿,四脚往后退一步,却又悄溜溜回头,舍不得地看那碗羊奶。
“哈哈哈!”祝汸再大笑,往前又趴了趴,“来吃呀!”
小狗兴许也发现了,这些人对他并无恶意,没有方才那样害怕,但它依然脖子一扬,决定誓死捍卫尊严。
祝汸再将小碗往它推去,小狗已没有地方可退了,“你尝尝。”,祝汸诱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