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翘起嘴角甜甜笑,再挥挥小拳头:“下回我还揍他!坏人!欺负大白,坏人!揍他!”
祝汸看看女儿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小脸,再次看到自己的小时候,只好保持微笑。
五日后,州试当天,祝汸早早地便侯在辛曜经过的那条巷子里。
州试与县试在同一个地方考试,辛曜昨日踩点时也是从这儿经过的。当时祝汸跟着,还觉着辛曜蠢,就不知道换个地方么,就不怕再被人打?
活该他要被自己揍呢!
祝汸到时,天还没亮,他坐在墙头,悠闲地拿着扇子扇风,顺带看看天空。天色将亮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有不少人,祝汸纳闷地往下看去。只看由巷子另一头走来七八人,都穿着统一的青黑色短褐,一看便知是哪家的下人。
祝汸扇着扇子,好奇看他们,不知是要干什么。
很快他便知道了,他们走到巷子中间的地方,分别蹲着往两侧的墙壁上钉钉子,且钉了三排。钉好后,他们从袖中拉出一卷丝绳来,那丝绳几近无色,细到不贴着看根本看不着。他们将那些丝绳绕在钉子上,在巷子里也一共横了三排的绳子。
祝汸眉头微皱,巷外又传来两三人的脚步声,祝汸往外看去。
走进一个大摇大摆的公子哥,身后还跟俩小厮。公子哥打扮得富丽堂皇,他一来,那些下人都行礼叫“世子”。那世子手一抬,问道:“办得如何?”
立刻有人讨好道:“世子您放心!包管叫那小子考不了试!”
祝汸心中震惊,竟然也是为辛曜来的。
世子却不乐意:“考不了试就成了?!”
下人觍着脸笑:“不不不,这次非得把他的腿给绊瘸了!回头治都治不好,成了瘸子,他这辈子都没法考科举!”
世子满意笑了:“哼,敢跟本世子斗!不枉本世子想了一夜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世子巧思!那小子算什么东西!给您提鞋都不配!咱们世子爷才是天生的状元呢!”
世子得意地笑,下人再道:“世子您就到对面那家茶楼等着,等那小子来,您喝着热茶,吃着热点心,舒舒坦坦地好瞧热闹!”
祝汸手上的扇子也不扇了,他的眼睛生出寒光,看看那三根细不可见的绳子,再看看那个世子猪脑袋脸上一样的笑容,极为生气。
破相抑或身有残疾之人,是永世无法参与科举的。
再恨辛曜,也不该如此。况且辛曜家贫,把人家腿也给弄断了,这要辛曜往后如何生活!不想让辛曜考科举,哪怕打几顿也行,何必如此!废物!自己读书没本事,就知道嫉妒别人,还要彻底毁了旁人的生活!
猪脑袋得意再看看墙上几乎瞧不见的钉子,狠声道:“我看那小子腿断了,还如何被院长夸,走!啊!!”猪脑袋伸手抱住后脑勺,急急回头,“谁,是谁敢用石子砸本世子!”
祝汸从墙头跳下来,缓缓扇着扇子,冷冷看他。
猪脑袋一愣,盯着祝汸看得傻了眼,嘴角甚至都快要流口水了。
祝汸将折扇一收,大步上前,抬脚便往猪脑袋腰里一踹,“啊!!”,猪脑袋回过神,用手护住腰,“你,你竟敢打本世子!!”,祝汸将他踹翻在地,再用鞋子去踩他的猪脸,猪脑袋哭道,“上啊!都给我上!”,身旁的下人与小厮也回神了,怒吼:“你竟敢打我们世子!小子你不想活命,呃——”
祝汸抬眼看他们,气势都能杀人,一个个地全都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祝汸扯了扯嘴角:“来啊。”
他的脚还踩着猪脑袋的脸,猪脑袋哭道:“打他!给我打他!”
“啊!!!!!”一伙下人怒吼壮胆,冲着祝汸就来,祝汸下巴微抬,一只脚踩着猪脑袋的脸,另一只脚便要抬起回旋踢,脚刚抬,身后又传来脚步声,祝汸回眸望去,辛曜提着考篮刚从巷子另一端进来。
待瞧清楚是祝汸,祝汸还在和人打架。他的脚步一顿,匆匆抬脚就要跑来。
祝汸急道:“别跑!!墙上钉着绳子!他们要把你的腿弄断不让你考试!别跑!”
辛曜大惊,低头看去,趁着朝光已出,他仔仔细细地看,才瞧见三根细不可见的透明丝绳。他小心翼翼地跨过其中一根,再跨过一根,却听惨叫声,他抬头看去。
祝汸回旋踢翻所有下人,身上黑衣衣角的金线流成一道金光,金光落尽,所有人都倒在他衣下痛苦呻吟。
辛曜有些傻眼。
祝汸又朝着猪脑袋脸上多踩几脚,问他:“下回还敢不敢了!!”
猪脑袋痛哭流涕:“不敢,再不敢了……”
“你是不是要回京告状!”
“不敢,大侠,我不敢!大侠!我知错了!”
祝汸踩着他,弯腰从他腰带拽下挂着的两枚玉佩,那是国公世子制式的玉佩,向来是宫里赐下来的,做不了假,也没人敢做假,祝汸提着朝他晃了晃:“你要食言,我拿这东西去京里给皇帝看看!说你赌钱赌输了拿这个御赐的东西抵债!”
“大侠!大侠!我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祝汸这才松开脚,将他一踢:“滚!”
爬起来几个小厮,扛起猪脑袋,相互扶持着,他们瞬间便跑没了影。
祝汸留下其中一枚玉佩,打算将另一枚给辛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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