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些阴毒的修炼法子就爱祸害孩童。
祝汸拧眉,叫阿兔放出了储物袋里的那只狼。
阿兔的储物袋显然对他很不友好,他已经无法现出人形,本体在地上直抽搐。
祝汸手托下巴,喃喃道:“会否与这些妖怪有关系?”
芳菲将自己的桃花瓣隐入那狼的体内,强行注入灵气,洗去他这些日子的记忆,将几乎奄奄一息的他恢复成人身,用力一抛,将他抛进雪凛城,只看有没有同伙来找他。
不论芳菲的猜测是否正确,那狼妖落入雪凛城后,已完全忘却前些时候的事,只记得自己是跟着那个神君来的。他刚落进城中不久,放出信号,他的同伙,一名蛇妖火速找上他,他们本就是为开曜神君而来,知道明曜就宿在那间客栈中,自然急忙往那家客栈赶。
几乎是同时,祝汸知道狼妖果然有同伙,他们也果然去了客栈时,虽还没有证据,却觉得这俩妖怪与孩子脱不了干系。他们瞬移回客栈,偏偏盛毓娘正守在他那间屋,想着他们能回来就好了。
她等得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声响,睁眼一看,是祝汸一家。
她惊喜地站起身:“你们回来了!!!”
祝汸没空与她说话,绕过她大步直往明曜的屋子走,盛毓娘急急跟在身后:“明庄主去找你们了!你别生他的气了!他吓坏了!”祝汸听着觉得很烦,不满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盛毓娘满脸真挚的担忧。
他的心一软,盛毓娘是个好姑娘。
只可惜,开曜那个老家伙不值得盛毓娘为之这样说好话。祝汸的手微抬,盛毓娘的双眼怔了怔,缓缓闭上,身子软软往地上倒去,祝汸对芳菲道:“将她好好安置,今夜过后,送她回她爹身边吧,西域将乱,也别去了。”
“好。”芳菲接住盛毓娘,转身去安置。
祝汸伸手推开明曜那间屋的门,狼妖与蛇妖回头看来,祝汸冷笑。
狼妖蛇妖看不出祝汸一行的底细,只以为他们是普通人,伸出利爪吐着蛇信子直接便扑上来,小虎一手一个直接放倒,拎在手中。
祝汸上前,冷冷问:“雪凛城中丢了的孩子,与你们可有关系?!”
他们俩闭口不语。
祝汸冷笑:“不愿在这儿说?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道。”他朝小虎扬起下巴,“带走!”
他们转身又走了,西塔扑进来,只看到一角衣袍,他眨了眨眼,趴到窗边往外看去,天已经黑了,没看着有人跳下去!那他方才看到的是什么?!盛姑娘又去了哪里?!明庄主又去了哪里?!
明曜行事谨慎,客栈自有他的人守着,却没有守在屋内,而是客栈楼下、走廊与屋顶等地方。这些手下逃过一难,未被妖怪所伤,甚至都没看着妖怪。
因而祝汸一行在走廊中出现时,被看了个正着。
他们赶忙又去找明曜,明曜飞速返回客栈,哪里还看得着人,只看到在他屋中鬼鬼祟祟不知在找什么的西塔。
明曜上前揪住西塔,逼问他将祝汸藏到了哪里。
西塔赶忙摇手,表示不知道。
明曜横眉:“你说你来自西域,你说你在西域号称金法大王,却又从不说自己到底是哪国人。突然出现,来到中原向我挑战!我离开明池山庄后,你还非要找到我,跟上我,这一路跟在我身边,还不时撺掇盛毓娘与我去西域,你说!你到底是谁!你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西塔目瞪口呆:“明庄主……你不是失忆了吗……”
明曜心中对西塔早有怀疑,为何不偏不倚,什么都能被他给撞上,他甚至怀疑那夜刺杀他的人也与西塔有关,那人也是身形巨大!说不得,正是带了狼头面具的西域人,西域多狼,做个逼真的狼头面具便宜得很。
明曜伸手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抵到墙上,满眼寒霜:“你将他藏到了哪里!”
西塔动弹不得,满脸通红,痛苦问:“谁……谁?我,我不知道……”
窗外却是一声沉闷钟响,周遭忽然变得寂静。
明曜回眸望去,又是一声,再是一声,窗外一个巨大火球倏地飞过,接着又是一个,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多的火球在空中飞舞,巨响代替方才忽然而至的寂静。很快,客栈内便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女人的叫声,响起婴孩的啼哭声。
客栈外,则是响起更多既突然、痛苦又恐慌的叫声。
明曜的手下扑到窗外,往下看了眼,就回头看明曜,嘴角嗫嚅着说不出话。
明曜的手顿了顿,手一松,西塔滑坐到地上,咳嗽着,伸手摸着脖颈不住喘气。
明曜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已有不少人被火球砸中,身上衣衫着了火,地上滚着、爬着,街边酒肆、茶馆全都起了大火,原本的热闹,连一刻钟都不到,便被人间炼狱替代。
明曜望着就在客栈楼下的一名男子,似乎是想逃,他怀中唯一没有被火点燃的地方正藏着个孩子,他的后背已全被烧着了。他抱着孩子在地上努力往前爬,越爬越没劲,他已经渐渐瘫在原地,他怀中的孩子却还在放声大哭。
明曜想到,若是祝汸与田田这般。
他的心仿佛被铡刀自中间迅速一分为二,再翻来覆去地被锐利的尖刀刺。
他疼得差点喘不上气,差点栽倒,他慌忙伸手扶住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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