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又问:“什么叫喜欢?”
他又不知道什么叫作喜欢了。
阿兔与小虎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祝汸委屈又难过,还很迷茫。因为他突然发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开曜兴许真的不喜欢他。他的思维再度回到原点,兴许最开始,开曜抱着他睡在花里,的确就是为了整治、膈应他?
历劫的他们,是开曜,却又不是真正的开曜啊。
哪怕大白、辛曜、明曜都喜欢他,并不能代表开曜也一定会喜欢他。
他患得患失,对自己将信将疑,情绪陡然低落。
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难吗。
阿兔他们看着很着急,都觉得,他们小殿下还不如从前那般生气呢!
祝汸趴到桌上想了片刻,又站起身,“小殿下,去哪儿?”,阿兔赶紧问。
“我想独自出去走走,别跟着我。”
“小殿下——”
“我没事,谁也不许跟着我。”祝汸说着便在殿内没了身影,田田慌忙跑来,仰头问:“阿兔哥哥,我父皇是怎么啦?父皇看起来不生气,却好像很难过!”
阿兔蹲下来,抱着她宽慰几句。
田田又问:“大白又惹父皇伤心难过了,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大白吗?”阿兔还没回答,田田再道,“阿兔哥哥,为什么我和大白长得那么像呢?”
阿兔全都答不上来,孩子渐渐大了,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也不知何时才能等来一个契机,原先他们倒是很乐观,可眼下——阿兔也不禁皱眉,这一世的神君的确奇怪!前面几世,哪怕是青涩如辛曜,还知道给他们小殿下买海棠糕吃呢!这一世倒好,他们小殿下想明白了,轮到神君不明白了!
天道就爱这么捉弄人么!
祝汸徘徊在月宫门口,被侍女瞧见了,笑着迎出来,问道:“尊上?您怎么在这儿?是找咱们仙子?怎不进来呢!”,她说着已经推推另一侍女,“快去告诉仙子,尊上来了!”
这下,祝汸也就只好跟着进去了。
他其实从未进过月宫的门,他长大后来到天上做天帝,行为举止,都被许多人盯着,闲时他宁愿缩在自己宫里,也不出来串门,不想令大家觉得他年少贪玩,难当大任。
折梨仙子司感情,他早听说过,月宫里有棵很高很大也很美的月树,这棵树又叫情树,也叫姻缘树,树上垂挂着的全是情丝,若是有缘之人,他们俩的情丝便会渐渐接到一处。据说,有些神仙的姻缘,折梨仙子也是知道的,只是轻易不能透露天机。
他一进门,眼睛便找着那棵树,倒也不难找,刚走了没几步,便见到远远的那棵树。
很高大,静静立在那儿,微微泛着银光,又仿佛月光,光芒闪耀着,很是灵动,那些情丝不时飘动在云雾间,身姿优雅。
这棵树,承载了所有人,甚至是神仙的姻缘。
侍女瞧他看着那树看,便笑道:“尊上,这就是我们宫里的情树了!您若是想看,我这便带您去——”
虽说的确就是为这事儿来的,祝汸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拒绝。
“哎哟!”折梨仙子飞到他面前,笑盈盈,“什么风把我们宝宝给吹来了!”
祝汸终于露出点笑容:“折梨姨姨,我随意逛逛,便逛到了月宫门口。”
折梨仙子看他一眼,眼波流转,也不多问,见他对情树感兴趣,领着他直接去了树下。
站在树下,才能感受这棵树到底有多高,早已越过云端,看不到顶。
折梨仙子仰头,看着它,很自豪,也很温和地说:“姻缘自有天注定,你瞧那两根打了死结的,那是自己还没弄明白,又或是已有了意中人。你瞧旁边有根跟它若即若离,这才是正缘,终有一日,这俩会碰到一处,正缘的情丝也才会接到一处,共同生长。”
祝汸好奇问:“可也有很多人等了一辈子也等不到正缘啊。”
折梨仙子笑着点头,又指了一处给他瞧:“那两根就是,原先差点儿就要撞上了,却又越来越远,远到没有一点机会接着。”
祝汸便有些不忍心地说:“好可惜。”
折梨仙子笑:“姻缘不就是如此?冥冥之中皆有注定。”
祝汸心中一动,问道:“折梨姨姨可以看神仙的姻缘吗?”
“可以啊,只不过我可是不能泄露任何天机的。”折梨仙子说着还捂了捂嘴,笑道,“否则庭归神君要训斥我的。”
“我的呢?我的情丝是哪一根?你指给我看看就成,好不好?我不问旁的!”
折梨仙子便有些抱歉地说:“你的不在这儿,我方才说漏了。天帝事关三界万物,很多年前,有天帝因爱做出错事来。龙族的姻缘,早就交由开曜神君,你成年后,有了情丝,便是由开曜神君负责。”
祝汸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那岂不是老家伙知道他会和谁在一起?!
他们俩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他又赶紧问:“开曜神君呢,他的那根呢!”
折梨仙子笑:“开曜神君的,那就更不可能在我这儿了。他可是开天辟地的神明呀,就是庭归神君都没资格管他的事。”折梨仙子凑近他,小声说,“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开曜神君的情丝原先也是在情树上长着的,只是以我的修为,是见不着的,一千多年前的时候,开曜神君自己来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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