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喜欢看他豪气万丈,满身飞扬的模样,赞同道:“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你与明池山庄最终也少不了一战。”
开曜听了这话,眉头便不自觉一皱。
祝汸便问:“你对明池山庄,怎么看?”
开曜沉默会儿,很正经且认真地说:“我出生的时候,明曜庄主已经过世,但他是为了抵抗外敌死的!他是为了雪凛城中百姓死的!他是为了我们才死的!这才是真正的大侠!我很钦佩他!就说现在的女魔头,我虽因立场问题,对她并无好感,其实也是佩服的!乱世之中,一个女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他看向祝汸,“到时,可否留她一命?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钦佩!”
兴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祝汸心中其实还挺欣慰。
他就知道,开曜神君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女,过了一世,还会记在心里。
开曜神君从来不是冷漠,只是不得不冷漠。
祝汸笑着摇摇头:“哪就至于如此?你放心,到时候,总有法子。”
“什么法子?”
“你信我就是。”祝汸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开曜便憨憨笑:“好好好,我信你!”
那日,祝汸与开曜聊了一整夜,将对方能想到的各种法子想了个遍,再针对此做出对策。
天亮之后,开曜洗了把脸,便去将整个寨子里的兄弟都聚集起来,告诉他们朝廷又要来招安却没他们的事,这回倒是出乎开曜的意料了,他还没宽慰大家呢,二哥首先便道:“嘁!二愣子才送上门被朝廷利用呢!一群蠢蛋!”
就连四毛都知道跳着喊:“没错!我们大王自己都能当皇帝!去他娘的什么正统皇帝,这是怕了我们了!联合起来,还故意孤立我们呢!什么狗蛋玩意儿啊!”
“就是!西风寨那个怂蛋!竟然去拍北边那个没用狗皇帝的马屁!”
“哈哈哈哈哈!改明儿我们大王也弄个皇帝当当!叫那狗皇帝来给我们大王磕头!”
说着说着,四毛真要去县里扯黄布做龙袍了。
开曜难得有些头疼,好不容易将人给叫回来,直接省去宽慰这步,临时又加了一段“训诫”。
自信是好事儿,但显然这两年,他们太顺风顺水,寨子里许多兄弟眼中都看不进去旁的人了,这并不好。
开曜正色起来,将大家伙儿一通说,直说了一个上午。
阿兔与小虎去听了,回来笑着说给祝汸听:“没想到神君现在说起话来也是一套套的。”
祝汸笑:“是啊,我只教了他宽慰的话,训诫的可没教。”
“天生的人上人。”阿兔又笑道,“小殿下,这般看来,也就这两三年的事吧,收拢了整个西北的寨子,神君便能当这儿的皇帝了。”
“嗯,倒要感谢北边的皇帝,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否则要引得西风寨先出手,还真有些难。”祝汸说着,又看向小虎,“他还要跑一趟其他地方,去跟其他寨子里的人说,你陪他一块儿吧。”
“是!小殿下,您放心!”
“主要是我觉着,这路上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儿,你看着点,随机应变。”
“好!”
寨子里的大家伙儿都很听话,说了一个上午,大家的尾巴都老老实实地耷下来。开曜见状,中午伙同他们一道热热闹闹吃了顿,尾巴才又再翘起来,却也不会过分往上翘,开曜心中满意,这才带人出门。
小虎跟了去,祝汸站在寨子门口送他们,小七子也想跟过去,被开曜拒绝了,他便有些伤心地站在门口。
小七子这两年抽条了似的长,却还是瘦瘦弱弱的。
长大后,小七子脸上的轮廓愈发分明,祝汸看着便觉着有些眼熟,只可惜他很少见到小七子,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常常略了过去。
开曜带人走了,祝汸回寨子里,小七子又阴晴不定地瞪了他一眼,撒腿跑了。
阿兔这样温和的人,都气得眼生寒光,祝汸无谓道:“随他去吧。”
“这人太过没有眼色!”
“一个月也难得碰上一次,走吧。”
阿兔却又回头看了小七子一眼,还是觉得他很眼熟。
开曜他们出去这一趟,也的确出了事。
回来时,路上遭人埋伏,对方二十来人,个个身怀绝技,本是直直朝着开曜而来,关键时刻小虎上去挡了,挨了一刀,血溅三尺,小虎当场“奄奄一息”。
匆忙之中,小虎还被人给掳走了,那些人使的都是明池山庄的独门功夫,轻功一下子飞没了影。
开曜的手下们个个叫嚷着去明池山庄报仇,把小虎兄弟救回来!
开曜心里也急,只是他还记得祝汸的话,他拧紧眉头,立即带人先回寨子。
见到祝汸,他自责地说不出话,祝汸倒是一点儿不担心,小虎还算聪明,知道被人带回去,他宽慰道:“没事儿,小虎没那么容易死,只是,你真觉得那些人来自明池山庄?”
“当然不是!!”开曜忧心小虎,气得胸膛不时起伏,“都是明池山庄的门外功夫,我都能打上几手!不过是栽赃!”
“你等着,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再传来,说是人在明池山庄被使官,或是旁的人发现了。”
开曜咬牙:“我得去救小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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