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哭着,还要回头看泱,感动地说道:“你怎么这样?这样好的事,你不为他们高兴吗!”
泱更无奈地说:“他知道戊野的下落,说明什么?”
镜哭着不解:“这怎么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只有开曜神君知道戊野的下落啊!”
泱指着那边还啥也不知道的开曜:“他现在叫姜曜,不叫开曜神君,他正在人间历劫呢。”
镜的哭声一哽,他抽了抽鼻子,回头看了眼朝他讨好笑着的祝汸,突然大怒:“他,他一直有记忆!!!”
祝汸老实低头,啥也不敢多说。
镜也指着开曜:“他从头到尾骗我们宝宝!!!”
祝汸这才赶紧道:“不是不是,他也是刚恢复记忆。”
镜还没说什么,泱看他,冷静问道:“这样的鬼话,你也信?”
镜道:“我是鬼,都不会说这样的鬼话的。”
“……”祝汸无言以对。
开曜坐在椅子上,多少也有些感慨,眼前却是金光一闪,一家三口就在眼前。
开曜很吃惊,立即站起身,面对格外平静的泱与愤怒至极的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多少有些讪讪,祝汸在一旁拼命朝他挤眼睛,泱走到祝汸跟前,再度挡住视线,冷冷问开曜:“神君还有什么要说的?”
开曜一时间的确没说话。
泱冷静而又理智地说:“我思量着,祝汸去天上做天帝一千多年,也算兢兢业业,众仙称赞,不知何故竟引得神君要如此报复——”
这个罪名可就太大了,开曜赶紧道:“其中有误会。”
“什么误会!”镜质问,“你分明就是有记忆!你有记忆还骗我们宝宝!你什么居心哪!你多大岁数了啊!骗这样一个孩子,你如何忍心?!就因为我们宝宝烧过你的元无宫,你就要这样?!我们宝宝这几百年过的什么日子啊!你欺骗一个孩子!你愧为神君!”
这个罪名更大了,祝汸被父皇挡在身后,也要伸手赶紧开口:“不是啊这其中真的有误会——”
“你给我闭嘴!”泱回头瞪他。
这还是父皇头一回这样凶他呢,祝汸委屈地不说话了。
开曜便心疼道:“凡事都是我的错,也没有必要训斥宝宝——”
镜更气:“这也是你能叫的!”
泱点头:“我管教自己的儿子,与神君何干?!”
“…………”开曜神君风轻云淡了无数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头一回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被人家父亲抓了个正着,不怀疑动机才怪,开曜很能理解他们。
见他说不出话,镜越发觉得他们说对了,他拉住祝汸回头就走:“走!有些人别看成日里一袭白衣,高高在上,心却是黑的!”
“…………”祝汸回头,委屈巴巴地看开曜,满眼不舍。
开曜心疼上前,泱再度挡在他跟前,朝开曜客气地行了个揖礼:“就此拜别,我回去会对儿子严加管教,也祝神君历劫顺心。”
说罢,一人一边,架着祝汸直接走了。
“…………”开曜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还要如何顺心得起来?
还真会祝福。
这一回,父皇与父亲是真的气得不轻,不止是带他回去讲道理这么简单,他们直接带着祝汸回到天庭。
因为整个天庭的神仙都在为祝汸与开曜神君的事儿而高兴,他们俩便很不喜,打算直接去将这件事情与众仙说仔细。祝汸知道父亲们是为自己好,可他心里也很不愿意。
回到澹澹宫,他便有些无精打采的,他打不过父皇,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回人间。
谁又知道再回去时,老家伙又变成什么样子。
老家伙一个人得多孤独啊?
父亲们也将他的失落看在眼里,某日,镜拉着祝汸,轻声问他:“你说开曜不曾有坏心,那我问你,你为何会有了孩子?”
“我——”这也是祝汸最为好奇的事,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有没有像春宫图里那般,做了那样的事。
或者说,神仙跟人不同?他却不好意思拿这事来问别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
镜道:“一般情况下,男子是不能生育的,哪怕是神族、妖族,也是如此。我当年之所以有了你,是因为我曾食过能诞生孩子的果子,你呢?”镜伸手,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你连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往后倒一万步,好,开曜的确是刚恢复记忆,那他当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使你有了孩子?”
祝汸无话可说。
“这才是我与你父皇最为在意的,他若是真的喜爱你,就不会让你在这么小的年纪里拥有一个孩子。”
“可是田田很可爱啊。”
“我知道,我与你父皇都很喜欢她。可是你呢?当时多么无助与害怕,你可知道我与你父皇到底有多自责?你才是我们最独一无二的宝贝。”
祝汸很难过,小声道:“可是总要听他解释吧,他说不定是有原因的?”
“我的傻宝宝。”镜越发心疼他,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抚摸他的一头银发,“越在意,越容易被伤害,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祝汸喃喃道:“可是,他真的对我很好啊,他每一世都记得我的名字,还要交代给下一个自己知道,他每一世都会种我喜欢的海棠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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