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来过是骗不过巴兰少爷的。
为了避免这两个年轻人感到羞涩,弗里曼狠心预备为自己的管家生涯增添一笔耻辱,决定假装迟到。
他抱着托盘,默默退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弗里曼又掏出怀表,打开一等管家专属的拥有更高权限的别墅管理系统,默默地为巴兰少爷点了首曲子。
弗里曼在胸前握紧拳头,暗暗道:
加油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谁也不知道音乐是何时响起的,也没有人转脸去看那自动唱响的仿古唱机。
苏试抬起脸,与巴兰只相隔几寸,仰躺的姿势让巴兰额前的几缕黑发往后翻翘。
他张着被吻得越发娇红的薄唇喘息片刻,才睁开了那双如夜河落了星子的黑眸。
他的眼睛就像是黑色的冰,清冽、坚硬,在日光中融化。
巴兰抬起手,贴在苏试的脸侧,用指尖向上抚去一点微濡的汗水。仿佛此刻他的双眸才真正定焦,他的睫毛扇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仿佛在克制着一种摇曳的战栗感,在苏试的凝视下,却仿佛徐徐地眩晕了。正如两朵奇异的瑶花,眩晕在一缕音乐的光芒下[2]。
他耳畔的樱桃,红得像一颗小小的夜莺的心脏。
苏试朝着他的耳朵呼了口气,吹开耳边的一点软发,低头在他耳环上的樱桃上咬出一个缺口,将果肉嚼成了汁水。
当他向巴兰伸出舌尖时,巴兰也伸出舌头勾了一下他满是樱桃甜香的舌头,随即瑟缩了一下,匆匆闭上了眼睛。
苏试抚开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他洁白的额头,不断地用舌尖一点点地舔舐着巴兰无处安放的舌头,仿佛是在用樱桃味的津液涂抹对方的味蕾……
苏试问道:
“好吃吗?”
“……”
巴兰闭着眼睛微微点头。
苏试觉得他长长的翘翘的睫毛很可爱,于是吸了口气对着他的睫毛吹啊吹啊,吹得巴兰的睫毛忽闪忽闪地软乎乎地颤抖着……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巴兰雪白的耳朵外被吹出一圈樱花般的淡粉色,不安地偷咽了下口水。
苏试就捏住他的下巴再次深吻下去,巴兰的双手穿过他的身侧,将他紧紧地拥在胸前。他们就像两条小鱼,在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小鱼缸里,尽情嬉戏,互相打斗。
苏试忽而举起,又忽而放下;
忽而探索,又忽而游动。
他们就这样疯狂地在一起,在一起。
巴兰难忍情感地流下一滴泪……
短促的热吻,在分开时发出响亮的水声。
巴兰沾着泪点的娇慵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羞赧,他随手扯过一旁的银缎薄被单,披盖在苏试头上,将两人遮在了底下。
视线顿时幽暗下来,仿佛脸上都镀了暗银的光。
被咬了一口的樱桃显出一种深沉的媚色。
贴伏垂坠的银绸,将他们裹住,将空间隔绝,似乎让他们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苏试埋首于巴兰颔下,顺着他脖颈一点一点地往上吻去,温热的唇像一个个小小的烙印……巴兰抬起下巴,苏试轻轻地吮吻过他的下颔,抬头俯视他。
他低下头衔他耳侧的樱桃,巴兰向另一侧转开脸,他俯身的时候,银色的绸缎随之偃落,盖在巴兰脸上。
他啄食啮噬着樱桃的果肉,牙齿在银上扣出点脆响,耳环轻轻拉扯着巴兰的耳垂,偶尔舌尖穿过银环,擦拭过耳廓……巴兰紧压在他背上的指尖,微微挛动了一下。
他把他的樱桃全部吃光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壳。
苏试滑下巴兰,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腰侧,巴兰转过去,主动地仰起脸凑近他……
彼此的呼吸率先结合,苏试倾颈低下头去,巴兰揽住他的脖颈。
他们的唇仿佛变得更契合了。
当苏试的唇再次贴上巴兰的,他没有继续动作,巴兰便只是静静地没有动作……只是这样呼吸着交叠在一起。
唇齿相依着,只微微地有一点摩挲,有一点蹭弄。
柔软的舌头像一只小鸟的胸脯,在呼吸间起伏,依偎着底下的巢窠。
清风吹动纱帘,唱片机里舒缓的前奏结束后,吻开始慢慢地发酵起来……
巴兰微微睁开眼,视野里的银绸和苏试的脸在一起旋转、流淌,在苏试的唇舌下,他的思绪正摇曳着散落。
唇舌就像是默契十足的乐器,配合着演奏出令人迷醉的吻之协奏曲……每一道呼吸,都像是琴弦轻柔的颤音。
他是好奇的,孜孜不倦的;
他是意乱情迷的,风波汹涌的,好像患着一种温柔病。
他吻他,既像个恶棍,又像个国王。
“……不,图朵少爷,您不能进去。”弗里曼阻拦道。
“巴兰最近老是晚上睡觉,真是过分。”图朵道,“我都特意白天过来找他了……他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不,您……”
图朵并不在意弗里曼的解释,只是径自打开午睡室的房门,带着身后的四个兄弟姐妹进去。
“图朵少爷!”
弗里曼不得不叫大声一点提醒室内的人。
“巴……”
图朵向内走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床上银亮的薄绸被像海浪一样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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