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番行为,怕不是又是因为既想跟他亲近,又拉不下脸跟他说。
路止游走过去轻轻抱住了秦不易,不再像之前那样用力,把下巴放在秦不易肩膀上:“我要是真被师父踢的断子绝孙了,师父要负责,陪着徒儿一起断子绝孙。”
“说什么混账话呢!”秦不易抖了抖肩膀退开几步,这小兔崽子总是跟他说这种话,让他怎么回答?
说陪着吧,秦不易说不出口,总觉得对不起路止游的爹娘,帮他们照顾孩子没照顾好,照顾成了这副德行;说不陪着吧,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可不就是已经在互相陪着。
脑子里突然思绪一现,秦不易想起自己要说什么,赶紧说出口,免得自己又忘了:“刚才屋里有人,很厉害的高手,要不是我准备出密室的时候正好通过通风眼看到了他,怕是就要和他迎面撞上了。”
路止游皱眉,想起自己之前进屋时候听到的吱吱声,虽然咋一听很像老鼠的叫声,实际细细品味起来,又觉得这个鼠叫声实在太过明显,不像真是老鼠的叫声:“刚才是师父在模仿老鼠发出声音?”
秦不易轻咳一声,算是承认了:“来人武功很高,你要是进来跟他撞上了,肯定会吃亏。”
路止游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之后又问秦不易:“可有看见他拿了什么东西?”
秦不易回道:“在翻你画室里卷好的画,尤其是那些尘封多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画,他都一一翻开来看过,也有在翻新画,但显然更在意旧画一点。”
路止游从来没与人结过恩怨,作画这么久也不曾有贼人过来偷画过,因为他的画作虽然值点钱,但仅仅在于给人画私画值钱,他接单又来者不拒,根本不会有人过来偷画,基本卖不出去。
思前想后,可能还是跟秦不易十几年前招惹的祸端有关。
路止游头疼,扶额看向秦不易,眼里的情绪满是无奈。
秦不易被他这么盯着看,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怎么了?”
路止游轻飘飘问他:“师父,你还记得你之前那次在外喝醉酒,画的是什么?”
怎么又提这件事!当真过不去了是不是!秦不易怒睁大眼,甩袖:“酒兴到了随意画下的画作,为师不记得了。”
路止游轻飘飘地继续说着:“是一个女人的画像。”
秦不易挑了挑眉,以为路止游这是在吃醋,含糊应道:“为师当年画过那么多美人,各个都非常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依稀对其中一个印象深刻点也是正常的,这可不代表为师心里存着其他女子……”
秦不易心里疯狂在呐喊着,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向这个小兔崽子解释,让他以为我喜欢的是女子,从而对自己逐渐不感兴趣不好吗?
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回答他:不好。
路止游其实没在吃画像上女子的醋,他还没那么喜欢乱吃飞醋,之所以要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这件事跟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关:“师父画的美人,正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第一美女萧灵灵。”
秦不易心里再次咯噔一下,这下他明白路止游为什么要再次在他面前提起那幅画的事,如果自己画出了萧灵灵,难保不是已经被有心之人惦记上,刚才出现在画室的高手估计就是潜灵山庄派来的人。
路止游头疼叹气:“我以为我已经及时把画收了回来,却还是没料到消息已经传到潜灵山庄那边,师父啊师父,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自己作为师父,什么时候轮到小兔崽子这么说他,可是想着自己犯下的事,想着自己招惹来的麻烦,秦不易还是默默闭上了嘴巴。
唉,自己好像真的没怎么让小兔崽子省心过。
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美女萧灵灵嫁给了潜渊山庄的少庄主,也就是现在的潜灵山庄庄主凌惊玹。
后来萧灵灵怀上孩子,凌惊玹兴奋不已,便找来那时已是久负盛名的秦不易去山庄替萧灵灵作画,不仅要画下萧灵灵怀胎时候的风姿,更是要画到孩子出世,将孩子的婴儿照也画下来。
秦不易那时候就暂住在潜渊山庄,看着那萧灵灵和凌惊玹每日秀着恩爱,夫妻之间如胶似漆,为他们作画。
闲着有空的时候,他就在潜源山庄里到处溜达,谁知道就是这么一溜达,替他招来了这十几年延绵不绝的灾祸。
他撞见了凌惊玹与洛弯儿偷情,撞见了洛弯儿给萧灵灵下毒。
前者秦不易不敢随意宣扬出去,后者他没有确凿证据,加上那时候萧灵灵的状况很好,腹中的胎儿也很健康,一点都不像中毒的样子,秦不易觉得可能是自己想错了,洛弯儿给萧灵灵汤药里偷偷附加的东西不一定是毒,也就没有将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直到萧灵灵快要临盆产子那一天。
一直替她诊脉的大夫在最后一次替萧灵灵诊脉时突然告知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下了,胎儿的脉搏极其微弱,几乎是接近死胎的状态。
看着萧灵灵伤心欲绝的模样,秦不易终究没忍住,将事情说了出来,就说了自己看到洛弯儿在萧灵灵的吃食里动了手脚,至于凌惊玹和洛弯儿偷情一事,想着不能让沉浸在要痛失腹中胎儿的萧灵灵再受打击,就没有说出来。
洛弯儿极力为自己辩解,她平日里一副纯良无害待人谦和的样子,连萧灵灵都深信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众人一时之间很难相信秦不易的话,都觉得是秦不易看错了,或者是秦不易有意栽赃洛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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