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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思行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走进内间。
    他去而复返。
    院判吓了腾然起身,像见了鬼。
    宋春景自顾走到座位旁,趴在了桌子上。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院判知道不是专门来找茬的。
    走近了些,看了看他。
    “怎么回来啦?”他小心问道。
    宋春景:“院判大人,我错了,刚刚不该同您争辩。”
    院判没忍住。
    笑了起来。
    他使劲绷住脸,没坚持一会儿。
    “嗨,”他摆了摆手,“年轻气盛,我懂,往后记得就成了。”
    宋春景有气无力道:“多谢院判体谅。”
    今日天气还算凑合。
    不冷不热。
    只上午还晴朗的天气,中午便刮起大风来。
    到了下午,老树摇枝,全无章法。
    像妖风一样吹的呼呼作响。
    宋春景座位临窗,窗户架着的红木漆乌木棱条,被狂风吹的咯噔咯噔摇摆不停。
    吵的人没法发呆。
    正想着冬春交替易得风寒。
    遂拿起笔来,预备琢磨个新方子,预备着。
    一会儿,窗外的风由‘呜呜’哭诉,变成了呼啸。
    似乎要把窗户扇都吹走了。
    隔着窗,沈欢同何思行抱在一起发着抖。
    可怜儿见的。
    “沈欢,”宋春景没开窗,隔着窗户扇子道:“进来。”
    沈欢勉强听清了。
    “哎!”了一声。
    何思行望了望他的身影,双臂抱紧了自己。
    一窗之隔,宋春景又道:“你也来。”
    何思行朝里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挠了挠脑袋。
    “别挠了,”里头那非常好听声音又说:“进来。”
    何思行连忙跟着沈欢跑了进去。
    他一进门,宋春景吩咐道:“告诉其他人,进屋躲躲风。”
    说着,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只怕要下暴雨。”
    “宋太医说啦!”何思行朝着外头喊了一嗓子:“都进屋避避雨!”
    躲在廊下的另外几名少年学徒,这才一起涌进了屋。
    屋内暖和多了。
    几人却沉默无语,屋内仍旧同没进来的时候一个样,静悄悄的。
    可见这些孩子们都受过良好家教。
    也是绞尽脑汁好好表现,以期通过筛选,顺利进入太医院。
    宋春景放下笔,将纯白未着一字的纸搁在一旁,从后头的书柜里拿出来几本书。
    叫沈欢分发下去。
    “今日不必忙活,”他道:“诸位可自行找地方,坐下看看书。”
    “哦,别碰桌上的东西即可。”他又补充了一句。
    他坐下来,示意诸位自便。
    然后便望着外头出神,余光跟着摇曳的春芽树枝左右摇摆。
    剩下两本书,沈欢自己留着一本,递给何思行一本。
    何思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沈欢却搬着小椅子坐到了宋春景身边。
    宋春景随意道:“专心背书,下班前要抽查。”
    沈欢悄悄吐了吐舌头。
    外头仍旧噼啪作响,将宋春景的心也搅和乱了。
    少年们却就着一点噪音,心无旁骛的背起书来。
    太子不常进宫。
    若是进宫,也是常去寒翠宫,同皇后说说话儿。
    进出皇帝的勤政殿次数少之又少。
    一是为了避嫌。
    太子频繁进出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再就是,父子二人父慈子孝的长大,少了许多亲昵,没什么家常话可讲。
    此番太子去南方督查回来,皇帝一没过问,二没夸奖,似乎完全将这事忘了。
    朝中大元猜测,这也许是下放权力的一种。
    不管是什么,皇帝可以不问,太子却不能不吭声。
    太子带着南方水患督查记,同刑部侍郎拟出来的‘猎场行刺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并递到了皇帝手中。
    水患治理看完,皇帝点点头,夸奖了一句:“太子辛苦了。”
    刑部侍郎的陈述章却看了许久。
    太子站在勤政殿正中央等着。
    皇帝终于放下那张纸。
    思考许久,问道:“此事来龙去脉,太子可有授意过侍郎如何描述?”
    太子眼中无光,静静同他对视,不惊不怒。
    “不仅没有授意过,这上头的内容,儿臣一个字都没有看过。”他平淡回答。
    “为何不看?”皇帝问:“太子作为受害者,不担心幕后凶手是谁,所为何事要刺杀吗?”
    “也担心,”太子朝着上位者举起双手一抱,恭敬的行了一礼,“只是儿臣做事无愧于天地,所以不怕。”
    他只身一人站在那处,光明磊落、气势十足。
    身后似乎跟着千军万马。
    除去私底下不太亲近,皇帝对这个儿子是很满意的。
    他谋略、胆识、胸怀,无一不过人。
    就是身体不太好。
    三天两头请太医。
    看来看去,也不知是个什么病。
    皇帝看了一眼他结实的身体。
    感觉像是伺机而动豹子,强壮、有力、随时能取人性命。
    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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