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明示了,张羡鱼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可行,“那以后我只卖朱符和紫符,黄符则留着自己用。”
谢定心忽然朝他笑的特别灿烂,“像我们这么熟的,多卖点黄符也不要紧。”
张羡鱼憋笑,“嗯,给你友情价。”
“对了,你有熟悉的制纸师吗?”谢定心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朱符和紫符的符纸都是特制的,符纸的数量少,这其实也是现在朱符和紫符少的原因。没符纸怎么画符?
张羡鱼摇摇头。
谢定心道:“那我正好认识一个,等我出院了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两人商量好了日后的发财大计,谢定心又给张羡鱼画了考试的重点,最后张羡鱼留下五十张黄符,揣着新鲜到账的四万块回家。
张羡鱼琢磨着这四万块该怎么用,他自己的存款加上之前的三万奖金,手里已经有差不多十万块,暂时是不缺钱了。想来想去,最后他决定以张建国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款,以后卖符箓赚的钱最好也都捐一半出去,一来他自己安心,二来也是给张建国多积阴德。张建国过世后他连魂魄都没能见上一面,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投胎没有,只能用自己办法给他多攒阴德,希望他在下面一切顺利。
一边想事情一边下楼,医院电梯人太多,他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却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
“我上次就说是那个女的缠着他,你不肯让我请人来做法,现在涵涵又出了事,如果不是那个女的,涵涵怎么会又跳下去!他明明已经往回走了!”
“你现在弄这些就能让涵涵醒过来吗?”男人压低了声音,也有些烦躁,“医生都说了他不能受刺激,你弄这些只会让他病情更加恶化!”
“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女人声音陡然尖利,随即又立刻压低了,哽咽道:“那个女生的鬼魂一直缠着涵涵,不清大师来,要是再有下一次怎么办?我受不了了,我整天担惊受怕的盯着他,要是儿子出了事,我也死了算了……”
压抑的争吵之后,便是低低的哭泣声。张羡鱼站在楼梯上,没有立刻下去。直到男人扶着女人离开,他才走下去。看着两人的背影,果然是家属楼跳楼的那个孩子的父母。
张羡鱼垂眸思考片刻,抬脚跟在了夫妻身后。
病房在五楼,跟楼上谢定心的病房格局一样,一间房只有两张病床,两个护士轮流照顾着,虽然价格昂贵,但环境确实不错。
夫妻俩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男孩儿身上,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张羡鱼。叫做涵涵的男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宽大的病服显得他更加瘦削,张羡鱼注意到他周身的死气又重了一些,只是胸口的那团白光仍然在顽强的坚持着。
等那团白光散了,男孩的寿命也就该走到了尽头。
张羡鱼平静无波,转身准备离开。离开时无意扫到病床侧面的窗户,目光顿时一凝——
擦拭光洁的玻璃窗户上,倒映着一张惨白的面庞。那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透过发间的缝隙,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
张羡鱼眉头皱起,下意识往前一步又顿住,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进去时,却发现窗户上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一瞬间的冲动冷静下来,他看了看男孩周身缠绕的死气,那是将死之人的征兆,轻轻叹了一口气,张羡鱼放轻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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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九月末的江城依然热情似火,军训的新生们排成整齐的方阵接受检阅,这是他们将近一个月的训练成果,只等检阅之后,就告别教官告别军训,迎接十一假期的到来。
而张羡鱼则提前在太清观旁边定了酒店,为基础考试做准备。
谢定心本来邀请他去太清观的客房住,但被他拒绝了。虽然谢定心连考试题目都不知道,但是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
基础考试持续两天。一共两场,每场四个小时。因为持续时间长,都是从上午十点点开考,下午两点结束,早上和下午的时间则留给考生复习和调整状态。
第一天主考理论,除了各家各派的经箓典籍,还有许多论述题,甚至还有结合当前时事论述修道者改如何顺应潮流如何处事的时政题。第二天则主考实践,多是各种斋醮科仪。以小组为单位,考验团队协作能力并综合打分。最后再结合两天的分数取平均值得出最终分数。
张羡鱼倒是不担心科仪,斋醮科仪他从小就跟着张建国学了,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什,不说精通最少也得挑不出错来。他最担心的还是理论题。虽然这小半个月天天看书记考点,但是道家经箓浩如烟海,就算加上师爷留下来的那部分也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考题超纲他就只能二战了。
默念一遍清心咒,张羡鱼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埋头复习。
考试当天一早,张羡鱼早早起来,准备下楼去买个早饭。打开门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门口,
看见他出来,藺无水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保温饭盒,“我来给你送早餐。”
张羡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让开门口的路让他们进去。
林铭推着老板进去,目光偷偷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心里抓心挠肺的好奇。
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对方让他跑了三个地方去买好了早餐,又开车把人送到酒店房间门口,还不让他敲门,只在门口安静等着,生怕吵着了里面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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