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回看了一眼遇辰,只道:“小孩子不懂事,乱叫罢了。”
祁言有些委屈,“爹爹,你就是我爹爹。”
容回看向傅浩然,“师伯,你们且先回客栈,我晚些回去。”
傅浩然点头道:“明日便是论剑大会,莫要太晚了。”
“好。”
傅浩然朝遇辰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傅冰兰再看了一眼遇辰,他黏在容回身边不肯走,“二师兄,我也跟着你。”
容回道:“跟着我做什么,快跟师伯回去。”
“不嘛,这小包子很讨喜的很,我也想同他玩呢。”
祁言道:“可我只想同爹爹玩。”
祁言的话就像一阵寒风,傅冰兰的心拔凉拔凉地。
那边傅浩然停下了脚步,负着手看了过来,“冰兰。”
傅冰兰看了看傅浩然,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容回看了看遇辰,想起今日中午在酒楼看到了他的马车,“今日去了何处?玩的可还尽兴?”
“不过就在这城中逛了逛,少了个说话的,还不如前几天尽兴。”
容回示意了这条繁华的街道,“我看这街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可要逛逛。”
遇辰的唇角微微弯起,“只要你开了口,刀山火海,我都是要去的。”
不过是邀他一块逛个街,这人都能扯出个刀山火海,至死不渝。
可见是个情种。
容回道:“那便走走。”
祁言的小手正抚着容回怀里的凸起,“爹爹,这是什么?”
容回这才想起今天买的泥人,他把祁言放了下来,而后从怀里取出了泥人,只可惜那泥人刚刚被祁言在怀里□□了,早已经散架了,“这本是买给你的,不过都散了,我再带你去买个新的。”
“那我要个长得像爹爹的。”
“你去挑,你喜欢哪个买哪个。”
容回牵着祁言和遇辰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三口,他偏头看遇辰,“你可有要买的?”
“你给银子么?”
“嗯。”他今天刚跟岳商亭透支了五个月的月钱,可以给他买点东西。
遇辰把他带到了首饰摊,挑了一支羊脂玉簪子,“我就要这个。”
卖首饰的大娘道:“公子,你可真有眼光,这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王公贵族头上戴的也就是这些。”
容回扯下了钱袋,“多少银子?”
“不贵,也就十两银子。”
他身上总共也就六两银子,容回有些后悔说要给他买东西,这人随便挑了件东西就能让他倾家荡产。他一时犹豫,若是买了这簪子,日后还怎么过活,他玉佩当了,三个月的月钱也透支了。
“遇辰。”这还是第一次,他没喊他公子,直呼了他的名字,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遇辰大抵也猜到了他的难言之隐,把手上的玉簪子放了回去,“我忽然,不想买了。”
容回松了一口气。
祁言拉着容回指着不远处的摊子,“爹爹,那里有泥娃娃。”
“好,我们去买。”
说着,便由祁言拉着去了卖泥人的摊位。
祁言买了挑了好久的泥娃娃,总算挑了个长得和容回有些像的,买了泥人之后,再走了一会儿祁言便伸出手要抱。
容回抱起了他,和遇辰继续在街上走。
方才分明是他说要给他买东西,最后却没能买成,他有些过意不去,“我身上银钱不多,来日还长,我想留着慢慢用,所以买不起贵的东西给你,其他的,若是不贵,倒是可以给你买的。”
遇辰侧着头看他,“回儿,你缺银子么?”
银子是缺的,但他也不想让遇辰担忧。他道:“虽说我银钱不多,但能保住你们三人一日三餐。”
遇辰道:“今日有个人同我说了赚银子的法子。”
容回好奇,“什么法子?”
“那人说若是我能陪他一夜,便给我一千两银子。”
容回:“……”
遇辰征求他的意见道:“你说,这一千两银子我赚不赚好?”
也不知这人是故意装作不懂‘陪一夜’是什么意思,还是真不懂,毕竟羽灵溪那地方民风淳朴,估摸也没这档子龌龊事。
容回道:“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不必为了钱财牺牲色相。”
“不过他已经给了我三百两银子。”
容回脸色变了变,“你……”
“怎了?”
“莫非你答应了?”
遇辰看他焦急的模样,十分满意,“自然没有,我同他说,我家中那位夫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我偏巧又宠着他,又怎能答应。”
遇辰说起‘我家中那位夫人’时,分明就是对着容回说的。
容回偏开视线,当做不知道他话里所指,“那他为何给你三百两银子?”
遇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珠子在灯火之下闪着幽光,“因为这个。”
“这石子在羽灵溪倒是不少,我随身带了几颗,不想那名男子看了十分喜欢,说要用三百两银子买下,我便给他了。”
容回无奈地笑了笑,亏他还以为他为了钱财出卖了色相,原来是因为这个。遇辰身上确实不少宝物,他的发冠是纯金的,他手上的玉骨扇也价值不菲,还有他腰间的那一枚玉佩,随便一样拿去当了便足够普通人家过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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