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探马换班。
骁骑营在外围叫阵佯攻,满载粮食的木筏已经渐次顺流而下。
林悦站在一只木筏上搭弓射箭,一支泛着日白色的火苗箭矢穿过树林,直直扎进北胡营地,火光在林中乍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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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参城。
夜色中,一行人飞马而至。
城上的乌桓兵立刻沉声喊话:“此门不通,速速离去!”
其中一人高声回道:“我是大衍禹王殿下近卫!殿下奉皇命到上参犒劳大军,请告知我大衍元帅!”说完将令牌文书取出奉上。
这乌桓兵转头向同伴道:“是你们大衍的殿下来了。”
京北营没人不认识禹王殿下的,这士兵探头往下一望,被护在中间的那人穿着一顶月白色披风,带着兜帽,正抬头望过来。
看清之后这士兵当即一喜,“还真是嘿,真是我们殿下!”说完便滚山石似的往城楼下跑。
乌桓士兵:“……”正站岗呢喂!
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核验,大衍士兵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声音跟炸开的炮仗似的:“殿下!”一边拨拉拦路的乌桓士兵,“别验了别验了,这就是我们殿下。”
卫思宁认出了来人,取下兜帽,笑出一对儿梨涡,“王炀。”这士兵正是吏部侍郎王大人的双生子之一。
王炀仰着脸笑出一排白牙,“殿下!”七歪八扭地行了个礼,跑去给卫思宁牵马。一边把人往城里引一边说话:“林将军他们还没回来,大帅在,但这会儿应该不见人……”
“怎么?”卫思宁顿步。
王炀挠了挠头,“我也不晓得,林将军吩咐的,说任何人都不许去扰大帅,曲大夫正守着帅帐呢。”
卫思宁脑子里疑云更甚,先问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你们大帅受伤了?”
王炀摆手:“没有没有,大帅好着呢。”
“曲大夫…?” 谁是曲大夫,守着阿旻做什么?
王炀道:“曲昀曲大夫呐!长得可好看了,军医队里顶顶好看的。医术可好了,顶顶的好。”
“……”卫思宁道:“…带我去找他吧。”
卫思宁解下披风,抖掉一身夜霜。
撩开帅帐就见一人捧着个药盅,在油灯下磨药粉,果然是曲昀。
他踏进帅帐,打了声呼哨,凑趣道:“曲大夫,在忙呢。”
曲昀眯着眼惊愕了一瞬,手下动作未停,唇边绽开一个笑,“不忙不忙,迎贵客要紧。”
卫思宁坐到灯下,环顾了一周,问道:“阿旻呢?”
曲昀将药粉倒进罐子里,下巴朝一个方向点了点,“在里间睡觉。”卫思宁起身就要进去,被曲昀一把抓住胳膊:“看一眼就成,别叫醒他。”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余下的出来再同你细说。”
卫思宁暂且按下心头疑虑,进去了。
往里是个比前厅更大一些的卧间,燃着豆大的油灯,阴暗地不行。喻旻睡觉不喜亮光,再离床近些灯光就照不到了。
卫思宁抹黑坐到床边,手在额上探了探,不烫,呼吸也很平稳,是个熟睡的模样。
他又摸索到耳侧,捻起一团软肉在指间揉了揉,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无。
摸耳垂都不醒,睡这么死?
“怎么回事?”卫思宁出来之后脸色已经不太好,他方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都没看出哪里有有伤痛,可又实在不像正常熟睡的样子。
曲昀不慌不忙地递上一杯茶,开始告状。
卫思宁的面色罩在晦暗的灯光里,看不清明。
曲昀讲完顿了一会,才继续道:……我在肉汤中加了安神助眠的药,他这一觉可能要睡到明天。”
半晌,卫思宁才道:“多谢。”
曲昀觉察他情绪不对,暗自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方才有心让卫思宁往后规束着喻旻,故意将情形说得严重些。
此时又揣度道,别里头躺着的还没好,再把眼前这人吓出好歹来,于是又将话往里兜了兜,“好在噬骨酒只是暂时透支体力,多歇歇我再开点药调理几日就好了。”
卫思宁依旧没有搭话,过了好一会才将脸埋到掌心,瓮声瓮气地同曲昀道谢:“我知道了,多谢你们照顾。”
这两人看似温文尔雅端庄良善,其实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喻旻那性子有时候更是执拗地可怕。曲昀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身上担子重,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卫思宁侧头望向里间,“他要做什么我拦不住,拦着他必定不欢喜。他不开心就已经要我命了,其他的…我想得开。”
曲昀点头,走的时候又嘱咐了一遍,“别吵架,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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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来了!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有小可爱问副cp,严格来讲这篇文没有副cp的,曲昀有个未婚妻,但是不在了。
林悦会有个单箭头,但是两人最终只是朋友(单箭头暂时没出场)。
这里 做个 预警吼,喻旻和卫思宁两个人本质上都是强势的人,处事方法和行为理念都有差别,所以两人待在一起会有非常非常多的矛盾。(没错,这两人适合异地恋。)
也就是说后面他俩回经常吵架。但总体是甜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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