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没答他,径直掀开被子下床,捞起鞋就往脚上套,“我得赶紧回去。”
“不是说好陪我一天么。”坐在床上看着他,有些委屈:“天才刚亮。”
喻旻没心情管他,快速套好衣服取了佩剑,一转头才发现卫思宁一动不动地坐那瞅他。
卫思宁若是寻常闹脾气,那都是要闹出动静来的,恨不得把“来哄我”三个字顶在脑门上,这时候一般问题都不大,喻旻有闲心就哄哄,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搭理他。
反而一声不吭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伤心难过。
喻旻叹了口气,坐回床边跟他说,“我忙完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卫思宁不吭声。
喻旻默了一阵,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上前抱住卫思宁,轻轻在背上抚了一把,说:“殿下,听话。”
卫思宁原本还端着,听见这句噗嗤一声绷不住了,“学都学不好,我平时哄你可不是这样的。”
喻旻啧了一声,“我学这做什么,你又不是大姑娘需要天天哄着。”他看了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了。
卫思宁拉着他,说:“真要急着回去吗,扎木央已经擒住了,柔然营帐也毁了,万事有林悦,再不济还有宴阳呢。”
喻旻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踏实。昨晚走得太急,什么也没跟林悦交代。”
北边的柔然大营肯定会来支援,他们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如果李宴阳撤得不及时,很有可能会和柔然大营来的援军遇上。
但李宴阳和青州军是不惧深林作战的,要脱身应该也不困难。
可他心里就是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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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错怪
卫思宁知道拦不住他,战场无小事,他也不敢这么不懂事硬要喻旻陪他一天,只能说:“吃点东西等天大亮了再走,不急这一会。”
“嗯。”喻旻心神不定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他总觉得喻旻好几次抬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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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锋整个人俯在粗壮的枝干上,手里拎着一只明显改造过的精致轻弩,箭槽半开着,膛口还逡巡着一丝热气。
他吞了吞口水,不敢看那边,抖着声音问周一辛:“倒了吗?”
周一辛以同样的姿势挂在另一根树杈上,愣了愣才说:“没动静…应该死了吧,他脑袋那么大肯定射中了。”但是那边迟迟没有响动,这眨眼的功夫手心汗都憋出来了,忍不住开始叨逼叨埋怨常锋:“这才百步不到的距离,这要是都能失手你还有啥脸做弓弩营老大!”
常锋心跳如擂鼓,叫屈道:“天这么暗!”
他俩在这纠结上火了半天,迟迟不敢把箭射出去,就是因为天色昏暗视线受阻,林悦又被挟持住,必须一击得手。这种情况要么射喉咙要么射脑袋,但赫岸整个脖子都被林悦挡得死死的,就露了半个脑袋。
这个距离要命中也不难,偏偏林悦又是个随时都有可能动的活物。稍有偏差就会两人一起串羊肉串。
周一辛哼了一声,没心思再吵嘴,嘀咕了一句:“林将军要是出什么事就等着大帅回来剥咱俩皮吧。”
常锋自我安慰说:“林将军不耐痛,刮了点油皮都要叫,这不是没听见叫么。”
周一辛嘴角抽了抽,缓缓转头看着常锋:“你那箭淬的什么毒?”
“……!”常锋这才想起了什么,骇得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出事了老周!上面涂的十倍草蝮蛇毒液,沾上一点五官五感都不听使唤。”
周一辛:“……”
常锋吓坏了,“你、你别着急,只要林将军没有缺心眼去摸箭头…嗯?你快听听这是啥声。”
周一辛炸起一身毛,“马蹄声啊啥声!你五感也退化了吗这会才听到!柔然人这都快过来了,你倒好,先把主将射趴了,解药带了没,赶紧……”
“不是不是,”常锋换了根树杈趴,屏息听了一瞬,回头指着另一边说:“怎么像是在打架啊。”
果然,似有拳头砸肉的闷声顺着林风飘过来,一下一下地响。
怎么现在打仗流行肉搏了吗?
两人正纳闷,忽听一声穿云裂石的怒骂传来:“你他妈失心疯了李宴阳!你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再怎么窝囊废物都用不着你来换老子命!”
这声音还挺熟。
常锋和周一辛异口同声地:“我天——”
两人屁滚尿流地从树上滚下来,急奔过去拉架。
走近一看,那枚乌黑短箭在赫岸脑门钉得端端正正,箭身深入颅骨,只露了一点箭尾。他庞大的身躯此刻背靠着大树坐得端正异常一动不动,晃眼一看像是逼真的泥塑人像。
两人此刻没心思去管赫岸的死活——他们的林将军此刻正揪着友军将领的领子,把人怼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拳头砸得虎虎生威。李宴阳身上穿的是重甲,这么赤手空拳地打不一定谁更痛。
周一辛忙扑上去抱住林悦的腰,喊道:“将军冷静!快别打了。”
常锋赶紧去拉另一个。
林悦现在正在气头上,无差别攻击力道不轻的一肘子撞在拉架的周一辛胸口,“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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