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皱眉:“你什么意思?”
修罗王淡淡一笑:“我把魔天剑借给你去封印结界裂缝,你把这个小美人送我如何?”
扶澜:……
一时间,寝殿内一片死寂,床上原本挣扎着的清玠这时忽然也不动了,就这么抿唇咬牙躺在那,安安静静的。
修罗王见到清玠这个动作,神色不由得暗了暗,但随后他还是轻轻一笑道:“帝后觉得如何?”
扶澜冷淡道:“你的魔天剑也未必有用。”
修罗王笑了笑,伸手托腮道:“但若是再拿了乾坤弓,三大神器集齐,无论如何也能封印了,帝后你觉得呢?”
扶澜骤然愣住,随后他就冷声道:“你早就知道这一点是不是?”
修罗王沉吟片刻,莞尔道:“不瞒帝后说,在这个小美人来之前,我是打算同帝后交换别的,现在有了小美人,我就不要别的了。”
扶澜凝视了修罗王许久,又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身体却微微发抖的清玠,冷声道:“清玠我不能给你,你原本想要什么?”
修罗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他就看向扶澜,面无表情地勾了一下唇,低声却无比清晰地道:“天帝陛下的心间麟,或者帝后您的永生羽。”
扶澜脸色骤变。
心间麟和永生羽分别是龙和迦楼罗身上最重要的鳞片和羽毛,只要拿到了这两样东西,若不是夫妻,便必须满足得到这东西的人的一个要求。
扶澜沉默了。
看着扶澜的表情,修罗王这会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正想开口让扶澜好好想想,扶澜却已经回过神来,果断道:“行,我给你一支永生羽,你把清玠放了。”
修罗王瞳色骤变,似乎是没想到扶澜会这么快答应,他笑了一笑,却略微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帝后这就同意了?不需要再想想——”
“不必再想。”
“您别答应他,我留下来。”清玠跟扶澜几乎在同时开口。
修罗王神情骤然又变得阴冷起来,这会他磨了磨牙,忽然看向清玠,恼怒着冷笑一声,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还是想着对你的前主子忠心耿耿。”
清玠毫不留情地漠然道:“你就是个骗子。”
修罗王猛地摔了手中的杯子,酒液四溅,落在那洁白如玉的地砖上,宛如鲜血一般。
扶澜见状,目光一凛,弯弓拉满,对上了修罗王。
“不许动他。”扶澜冷冷道。
修罗王这时面色阴沉地回头看了扶澜片刻,忽然冷笑:“罢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犯贱了。帝后送我一支永生羽,我就把魔天剑同这个白眼狼一起还你。”
扶澜:?
修罗王答应得太快,扶澜都觉得这其中有诈。
但扶澜深吸一口气,还是道:“你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修罗王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隐约在磨牙,似乎恨意满满。
扶澜见状,眉头皱了皱。
他看得出来,这修罗王对清玠是上心了,而清玠却又极为厌烦他,若真是这样,扶澜舍了自己的一支永生羽把清玠换回来反而是好事。
不然,或许真的又是一桩惨剧。
想到这,扶澜便抿了抿唇,伸手探入胸前,用力一拔——
一阵剧痛之后,一支带着金色血液的永生羽便出现在了扶澜掌心,扶澜的脸色也在这时惨白了许多。
但他还是平静着,将手中的永生羽朝修罗王递了过去。
修罗王看着扶澜这么爽利的拔下了永生羽,又看着床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极为焦灼担忧的清玠,唇边显出一丝冷笑。
接着他就一手拿过那永生羽,一手挥开了清玠身上的锁链。
扶澜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将清玠从床上抱了起来。
修罗王看着扶澜抱起清玠,神色阴沉,但这时他还是强忍着胸中的不悦,冷声道:“魔天剑我现在拿不出来,什么时候天帝陛下带着乾坤弓来,帝后再来见我便是。”
扶澜面色一沉:“你想反悔。”
修罗王冷笑:“我堂堂修罗王,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反悔,帝后若是不信,我立心魔之誓便是。”
扶澜目光动了动,道:“那你立吧。”
修罗王没有犹豫,便立下了一个十分狠辣的心魔之誓。
扶澜听了,就默默抱紧了怀中仍在颤抖不止的清玠,低声道:“既是如此,叨扰了,告辞。”
说完,扶澜便纵身化光,一跃而起。
修罗王猛地仰头,目光追着扶澜离开的身影去了,最终他把薄唇抿成一线,神情阴冷地一脚踹翻了那放着糕点和葡萄酒的茶案。
哐当一声巨响,新鲜的海藻糕和翠绿的海葡萄和着淋漓的酒液,从茶案上湿漉漉地滚下来,把地砖弄得狼藉一片。
但修罗王看也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拂袖,进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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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澜抱着清玠回客栈的途中,他一直感觉到清玠浑身在颤抖。
并且清玠深深埋在他怀里,眼泪都透过那遮眼布把他的衣襟给打湿了。
扶澜又是心疼又是痛恨——修罗王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清玠?
但这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扶澜只能先带着清玠回了客栈,先将他轻轻放在床上,便打算去叫人准备沐浴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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