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如果知道你有这个心,一定会很高兴。”苏宴羽说,“你如果打算寻找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不要一个人折腾,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我,都可以帮你。”
贺煊心里更暖,伸手环住苏宴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含混地答应一声。
苏宴羽手指从他发茬里抚过,眼神有些深:“我不是安慰你,只是觉得,或许我的确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到你。”
贺煊动作一顿:“什么?”
苏宴羽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身边就能让我的异能获得增幅,但你知道,我的能力其实不只在异能方面。”
贺煊眼睛立刻亮了:“直觉?”
苏宴羽说:“对。”
虽然还不清楚他和贺煊之间的异能共振是怎么回事,可只要用对了地方,原理到底是什么样就都不重要了。
贺煊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从苏宴羽颈边抬起头,站直了身体,郑重地请求苏宴羽的帮忙。
苏宴羽知道他会这么做,不是为了什么仪式感,而是作为一个儿子,他肯定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这个请求,当然也是出于为人子的立场,与其他无关。
苏宴羽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同样郑重地应下他的请求,并表示他很怀疑贺萧一家。
“我总觉得,他们家应该不是从他们两个起才开始布置这件事,或许往他们祖上查一查,能找到更多东西。”
贺煊沉声说:“我也觉得是他们。”
不过光觉得是没有用的,贺萧一家再怎么样,都是皇室成员,哪怕目前已经有证据表明他们犯了叛国罪,照样不能就此指认戚皇后是他们一家害死的。
苏宴羽觉得,等他们回到首都星之后,绝大多数经历应该都会集中在这里。
贺煊听心上人这么说,心中是熨帖的。
当时他什么都没说,只静静抱着苏宴羽到集合上第三军主力驾驶的战舰,才带着满腔不舍和苏宴羽分开。
苏宴羽好气又好笑,好在贺煊这会看起来是恢复了精神,他就没有多想。
直到接下来几天,贺煊又一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苏宴羽猛地意识到,杀母这种深仇大恨对贺煊造成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他该不会是在自己搜寻证据吧?”苏宴羽皱起了眉。
担心贺煊熬坏了身体,苏宴羽和长官确认了一遍实习已经结束,他们这些学生可以在备用星舰上自由活动,才在当天晚上拎着枕头敲开了贺煊的房门。
果不其然,就和苏宴羽想象的一样,贺煊窝在屋子里不是在颓废,而是拿着胖技术员反编译好的资料一点点搜寻证据。
苏宴羽往他的桌子和光脑上扫了一眼,又瞅了瞅贺煊眼睛下面的青色,心里的火一下拱了起来,落在贺煊身上的目光都带上一股冰冷。
“让开,我要进去。”他强压着火气说。
贺煊愣了一下,耳朵上泛起一抹粉色,不由自主低下头,把苏宴羽迎了进去。
“宴宴,你怎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不大好意思地问。
苏宴羽凉凉地说:“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你心里没点ac数?”
贺煊被噎得脸色也跟着泛起红,胡乱点点头,沉默几秒,诚恳地道了歉。
“我只是想着如果能早一点找到证据,妈妈就能早一些安息。我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
苏宴羽被他气笑了:“贺煊,你这是诚恳认错、坚决不改是吧?前几天你也说自己知道错了,结果你还敢犯!不但敢犯,还敢对我说谎?!”
贺煊没想到苏宴羽能看出来,怔怔看着苏宴羽好一会,慢慢别开了头。
“对不起,我撒谎了。我睡不着。”
之前答应了苏宴羽要保重身体,他每天晚上都在努力逼迫自己睡觉,可这基本没有用处。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去世后几乎崩溃的父亲,想起在动乱中无辜丧生的舅舅,所以自得知真相起这么多天来,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听到他这么说,本来十分生气的苏宴羽心又软了,反手关上房间门,阻挡住隐隐约约的窥探视线,一手按在贺煊背上,将他往床边推。
“你不要这么紧张。”他边推边对贺煊说,“还有我,我会陪着你,帮你搜寻线索。”
贺煊低声答应一句,还没和苏宴羽说明自己的情况,就被苏宴羽下一句话吓得呆在原地。
苏宴羽说:“不只是寻找证据,睡不着也可以来找我。我难道不是你男朋友?”
贺煊被这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瞪大眼睛看着苏宴羽,整个人都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
他讷讷地说:“我、我、不是,你当然是我男朋友,但是我、我——”
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贺煊话说不下去,脸红得几乎要冒烟。
苏宴羽有点诧异地扬眉打量他几眼,心说明明是个喜欢打直球和脑补的人,看不出事到临头,居然能纯情到这个地步。不过纯情总比经验丰富好,他不会嫌弃他的男朋友纯情。
随手将枕头扔到贺煊的床上,苏宴羽不甚在意地说:“双人床,我也能睡下,怎么,不欢迎我啊?”
贺煊连忙说:“不是,欢迎的,就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苏宴羽扭头看向贺煊,发现他现在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似乎已经想到了很久远的未来,嘴角顿时一抽,没好气地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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