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浓情神色一动,说不出是迷惘是复杂般蹙了下眉,低声道:“我……”
虽然我也知晓读完那话本的萧浓情兴许会如本侯般头昏片刻,却也未曾料到他竟会这么上道;依现下的气氛来看,哪怕我当真不管不顾地做了下去,怕是他也不会认真反抗。
甭管他是何时对本侯有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第一步的收获已是相当令人满意。我努力将胸中的野兽安抚下去,警告自己大不可在此时被欲望迷昏了神智;毕竟这只野鸡既然也算可口,总得留着慢慢调/教才是。
于是便又抬起头,在萧浓情的唇上啄了一下,正想再趁热打铁说点什么情话的时候,却见他双目迷离地看着本侯,下一刻竟脱口道:
“鸣香……”
话音刚落,两人间那极尽旖旎的气氛便霎时僵冷了下来。
我看着他,萧浓情自觉失言,竟回避了我的眼神。
半褪的学官服盘踞在腰间,白生生的身段在窗外清朗的日光下更显明艳风流,双颊虽还依稀残有淡淡的红潮,可惜已经挑不动本侯的半分情/欲了。
“……罢了,本侯也并非只想做你那意中人的替身;探花郎中意的究竟是鸣香还是晟鸣,我便也给你留些日子去好生想清楚。”
说罢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整整自己的衣衫,再不去看那煞了风景的某人一眼,转身走出了这学舍。
出门的时候我摸摸自己的额头,余光瞥见萧浓情仍是抱着自己的衣裳坐在书案上,幽邃的眼眸像是在沉思,却终是没有开口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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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本侯当真是疯了不成?
没有崇贤弟在身旁,我便也没了晌午后继续回来上学的心思,穿着那身朴素无华的学官服漫游在这京中的三街六巷,回想起方才在学舍中的种种,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恨不得掴自己一巴掌。
也是这萧浓情虽不及本侯一半倜傥,却也姑且称得上是有几分姿色,被我抱在怀中时那任君采撷的姿态怕是任谁见了都难以把持,饶是见多识广如本侯竟也堪堪栽了一回,险些坏了大计。
好在这萧浓情虽然上道,却也还未断得彻底,危机关头竟想起了他那位还在点绛阁思念本侯的心上人,也不知此时究竟是喜欢那早就婉拒了他的鸣香多些,还是这头一个予了他那等甜头的本侯多些。
不过这自恃聪颖的萧浓情是不是忒蠢了些,竟也没有一分一毫怀疑过本侯与那鸣香实是一个人的可能?
我憋了半晌,也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想教他即刻认出来,还是一心一意恋上这个男儿身的极乐侯;虽然假扮成鸣香逗弄他似乎也不失为一条良计,可终究还是本人亲自报复更痛快些。
这般思量了许久后,我摸摸自己尚有些余温的脸颊,忽然觉得有些要不得。
崇少说得对,我可不能在等着看那萧浓情沦为京城笑柄之前,先搭了自个儿的袖子进去。
……
于是我闲逛了良久后,便抬脚慢悠悠地拐向了那条崇少与我所熟稔的花街。
想来本侯如今也快十七周岁,皇上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后宫已经有了个小公主,再如之前那般挑三拣四去寻觅自个儿初体验的良人,怕是当真要成高龄旷夫了。
不如先随便寻个看得过去的姑娘将就一下,收收本侯先前那险些没能把持住的心绪,也好生熟悉一番这事的流程与做法,省得日后教同样是个童子鸡的萧浓情看笑话。我大模大样地踱进阔别已久的花想楼,径直对那笑脸迎上来的鸨母道:
“把你们这里最会伺候人的姑娘叫上来,不要只会调琴下棋的清倌,要过夜陪床的那种。”
此言一出,楼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
本侯是否在这楼里开过荤,鸨母茶壶都是再清楚不过;一向挑剔且颇有几分洁癖的小侯爷今次竟不要清倌来作陪,还表明了要在这里过夜,可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大新闻。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刚想从怀里摸张银票出来,几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我的荷包应是随那湿透的衣裳一道丢在了萧浓情那里,便咳了一声唤个茶壶去侯府支钱,自己则懒洋洋地上了楼。
坐在厢房中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门开的响动,便也欣欣然回过头去,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我:“……”
骊珠儿:“……”
……
时隔多日再度见到早已在心中被埋葬了多少回的初恋,我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情绪;可谁知此时看着这一身寻常艳妓打扮、举止俨然俗媚无比的骊珠儿,心情竟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喝了口茶,面无表情道:“好久不见,珠儿还记得我么?”
“……”骊珠儿沉默过后,端庄朝我行了一礼,“妾身给侯爷请安。”
便抱着琴缓步走过来,似是打算给本侯先弹个曲儿来活络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停,别往墙那边坐。”见骊珠儿愣住,我瞥了一眼她那已然恢复光洁的脑门,凉凉道,“本侯只怕你一个想不开,又要以死明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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