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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眼前这只满脑荤腥的野鸡美男心思却全然不在棋盘上,落子的手指总是有意无意地擦过本侯,硬生生将一盘本是平淡无趣的棋局带出一室旖旎,过了半晌甚至还嫌不够似的将自己的衣衫解开,露出斑驳树影下明艳白皙的胸膛,佯装热燥地抬手给自己扇扇风,继续若无其事地下棋。
    我抬眼瞥了一下对面光景,便暗暗扶额叹了口气,心道还好本侯定力过人,不会轻易为美色所动;事已至此,更是不能教这萧浓情看轻了去,说是三日一回就三日一回,定得维护好本侯的权威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这萧浓情也真是越来越上道了,兴许背地里已不知将那罗秀才的破话本翻来覆去读了多少遍,举止已全然是那歪书里霸道情郎的样子,碧眸所过之处尽是挑逗,只是本侯兴许比那书中的俏侯爷还更招架不住些。
    我规规矩矩地下棋,萧浓情幽幽绵绵地看我。
    ……
    好在这等人间地狱也并未持续多久,萧浓情毕竟有公事在身,没法心无旁骛地跟我厮混一整个下午,傍晚便又要起身回刑部,跟那些个主事经承一道理卷宗去了。
    我佯装恋恋不舍,实则兴高采烈地送走了他,临走前果不其然又遭受热吻一通,两眼一黑便险些又着了他的道。
    总感觉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仿佛三日之期一到,就定要把我啃得连渣子都不剩似的。
    我摸摸自己的腰,心里凄凉地想着不如事先去找崇贤弟讨碗补汤喝;见侯府内寂寥无声,被本侯准了假的丫鬟们都三三两两出了门戏耍,闱庭深院俨然已是一片落寞之地,便也换了身外袍慢慢地往侯府外走,打算去护城河边散散心。
    想想御书房,又想想那言语动辄跟托孤似的萧璞萧大人,我一边走一边抽着嘴角,只觉得今日的种种都有些不太真切。
    真的是,教我一个尚不满十七的小少年该如何是好……
    我叹着气拐过街角,隐约觉得身边的风景已经变得陌生起来,一抬头竟发觉自己走到了城北的书肆一条街。
    正是放工下学的时候,较大的几家书肆都是人头攒动,看样子近日来又有红火的话本发售,往来的书客中不少都是些京中芳名颇盛的姑娘,捧着手里的话本三两聚着窃窃私语,显然对那眼下的内容颇得意趣。
    因为只是出来散步,我也没有丝毫伪装,便一早就被买画购书的人们认了出来,果然又有许多姑娘殷殷地跑来递了香囊;而我低头一看,也果不其然又是绣了我与萧浓情名姓的不祥之物。
    不过本侯既已麻木,便也不再纠结这些姑娘脑壳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矜持而风雅地朝她们露出极乐侯标志的微笑来,成功收获了不少柔情脉脉的青眼。
    然而正当我享受着姑娘们的簇拥与嘘寒问暖时,我略一转身,竟从余光中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抱着一摞书鬼鬼祟祟地站在城中最大的那家书肆前,探头探脑地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方从萧浓情那搔首弄姿的地狱中爬上来,这会儿再看到自家单纯不做作的崇贤弟,我双眼一亮,简直是如沐春风。
    便凑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道:“贤弟,你这是在……”
    崇少嚇了一跳,手中书本顿时散落一地,那些个白纸黑字铺开在本侯脚下,露出封皮上还似未干的墨迹来——
    《冷面侍郎纯公子》《御史艳儿夜挑酒中仙》《徐崇芳客传》……
    崇少见我蹲下来捡起一本,面无表情地拿在手里翻看着,整个人仿佛烧着一般往上冒着羞耻的青烟,想要扑上来从我手中夺过他的话本,却被我左躲右闪着挨个浏览了一遍;待到我终于弄清这话本的内容,幽幽地放下双手时,眼前的贤弟已是抱着肩蹲在了地上,一副巴不得立刻在此就义的样子。
    我望着他,叹气道:“贤弟,至于么?”
    见我已然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只待他将这背地里暗戳戳的小勾当和盘托出,崇少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认命般闭上双眼,小声道:
    “我见晟鸣兄与萧兄的话本在这京中这么红火,萧兄看了之后也对晟鸣兄芳心暗许,就想着……就想着也效仿此出,请人写了些我与起潭的话本,看看能否教起潭看了之后更……更中意我些,所以……”
    我了然地拧起眉,这才知晓他这是亲自给书肆送原本来了。
    回头看到那些个捧着话本读得正酣的姑娘来来往往,想了想便还是将那原本欲脱口的话咽下去,平静道:“所以呢?这是你头一回这么干,还是已经在京中版印过这些歪书了?”
    崇少抱紧了怀里的话本,如实道:“这是
    第二回 。因为头一回请的先生才情不够,未能在这京中大卖,起潭他也没机遇看到,我便又请了些知名的主笔,看看这回能否更红火些。”
    “……”
    谈话间,我与他已是走到了一家书肆前的话本展栏,从上至下的摆放顺序似乎是按照这些话本近日在京中的红火程度依次递推,我便好奇地停下来,定睛朝这架上看去。
    摆在第一行正中的俨然是罗秀才那本《风流侯爷蜜会霸道情郎》,看来这本歪书竟当真红火如斯,至今还是当仁不让的首位;两侧则同样是些我与萧浓情作角的断袖话本。
    架子第二行,是萧浓情和徐静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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