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撇嘴,崇少顿了顿,又小声道:“毕竟看到心上人,这点程度的情难自抑其实很正常……”
“正常?”我向下倒倒空了的酒壶,没好气道,“难道你见了徐起潭,也是他这副饥渴无度的模样么?”
本以为崇少会即刻反驳,哪知他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去,脸居然更红了。
我扬手扔了酒壶,摸着下巴盯了自家这平日里看起来颇为清心寡欲的贤弟一会儿,也认真起来道:“贤弟,不妨跟愚兄说说,你跟徐起潭做这事的频率如何?”
崇少迟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般尺度的私事没什么不方便吐露的,便如实道:“四日三次,每次三到五回左右……也不算很多。”
“……”
我呆了。
四日三次,每次三到五回,算起来倒还比三日一次、每次五回的我与萧浓情多得多。
难道不是萧浓情太过欲求不满,而是本侯太没用了吗?
我低下头来纠结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贤弟,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徐静枫他……就没有吃不消的时候吗?”
“……”
崇少沉默着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盯了我一会儿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然后起身到烧得正旺的灶边,揭开蒸笼上覆盖着保温的屉布,取下那似乎炖了多时的汤煲端到本侯面前来,正色道:“晟鸣兄,喝了它。”
补汤的浓香丝丝飘入鼻间,我右眼皮跳了一下,这才迟钝地察觉到贤弟应是会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本侯是在苦恼被那萧浓情压榨得不能人道了。
羞愤之余推开那汤煲想要辩解,却见贤弟又善解人意地推回来,语重心长道:“这是愚弟近日来研制出的加补型山药枸杞猪腰汤,滋阴补阳,健脾养胃,包晟鸣兄你喝了之后重振雄风,与萧兄夜夜大战十数个回合也不成问题。”
说着便又低下头来,似乎自责不已:“也怪愚弟这几日忙于备考,只看到起潭公事繁忙需要进补,却忽略了自家同样体弱劳累的兄长,实在该死。虽然这碗是炖给起潭的,不过现下时辰尚早,晟鸣兄你先喝了吧;日后愚弟每逢下厨,都绝不会再忘了给兄长也煲上一碗。”
我木着脸听罢,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
眼前补汤浓香扑鼻,确乎嗅得人食指大动;事已至此,我便也懒得再跟他多话,径直接过调羹将这碗本属于徐静枫的补食啜了,又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安然躺回了椅上。
崇少唤了府中杂役来收拾桌上食具,见我依然纹丝不动,便又耐着性子劝道:“晟鸣兄,喝过便回去吧。眼看马上便要过年了,萧兄在这京城又举目无亲,四处寻不见你,想来现下也很是着急。”
我闻言一愣,想起什么似的坐起了身。
然后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认命般叹了口气,拿过搭在一旁的大氅,窸窣披上后慢吞吞地出了御史府。
……
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崇贤弟确乎说得在理,年关将近,萧浓情这厮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本侯是应当教他好受些才对。
远远地看见我极乐侯府门前屹立着一袭熟悉的高挑身影,身上披着雪白的貂皮,胡人独有的白皙美貌被冻得微红,似乎已在这里等待了颇久。听到绒靴踩在雪地间的嘎吱声,那沾着点点冰晶的长睫眨了眨,便扬起一双暗潭般的碧眸朝我看了过来。
“……晟鸣。”他走下台阶,平静地望进我的眼里,“你回来了。”
没有问难,没有指责,更没有怨我害得他在这里苦等多时,就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句,倒让我心口软了一下。
我含糊地嗯一声,便凑过去亲了亲他微凉的唇。
温热的呼吸洒在唇畔,萧浓情微张开唇,我便会意地【略】,下一刻便软了脚跟,险些抱着他一头栽进雪地里。
萧浓情起初还能维持着文静的模样被本侯【略】。
本已做好了被这只出差归来的野鸡压榨的准备,哪知感觉到身上之人汹涌而来的火热欲望,我又慌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边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宫里的传讯太监,当即在侯府门前传皇上口谕,要我即刻进宫面圣去。
……
皇上!我谢谢您!
我神清气爽地尾随着传讯太监走在进宫的路上,想到萧浓情最后那个愕然又憋屈的表情,心下便笑得乐开了花。
努力平息着方才已有几分上头的欲望,逃过一劫的庆幸之余,我也不得不感叹这野鸡美男当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兴许也有崇少那碗补汤的帮衬在,只亲几下便能挑逗得本侯跟什么似的,实在有失极乐侯风度。
内侍公公得了皇上的吩咐将我领进寝宫的暖阁,四下打理一番后,又给我端来热乎乎的红茶和点心,这才拂尘一扬去御书房禀了皇上。
好一会儿皇上才慢悠悠地抱着暖手炉回来,一见我便双眼一亮,弯身从陈书格中翻出一方黑咕隆咚的漆盒,笑眯眯地朝我招手道:“鸣鸣快过来,朕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我迟疑了一下,便乖巧地凑过去,朝他怀里那霍然开启的漆盒中看去。
本以为又是周边哪个小国进贡来的稀奇玩意,哪知被皇上抖了抖展开在手中的,却是一幅幅画卷。
皇上撑开那些分明像是才完工不久的画卷,指着画上一个个妙龄女子示意我好生去看,眉飞色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