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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便轻笑一声,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异样的怜悯:
    “当了这么多年的便宜爹爹,他还是不要你了,晟鸣。”
    ……
    我安静地听着,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却还是蓦地红了眼眶。
    虽然我与爹这些年来称不上有多么亲厚,可我始终觉得他老人家对我的疼爱一点也不比皇上少,也从未怀疑过自己其实不姓裴。
    可是现下萧浓情却说,我爹不要我了。
    “……我只剩下你,你也只剩下我了。”萧浓情说着便吻上来,将我若有似无的哽咽尽数堵回唇中,依然嗓音温柔地呢喃道,“不要怕,我不想看到晟鸣为任何事愁心忧虑,先前不说,也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表情。”
    他顿了顿,又道:“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不会做教你为难的事。”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萧浓情默默地趴在我怀里,忽然低而模糊地道了一句:“……只是你若执意不做皇帝,某人可就倒大楣了。”
    我没有听清,便掏掏耳朵困惑地朝他望去,却见他笑了笑,又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淡淡道:“无事。只需知晓只要是裴晟鸣下达的号令,我萧浓情自当言听计从,白首不渝。”
    ……
    我闻言沉默了许久,努力挤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抬手在他的翘臀上拍打了一下:道:
    “不准再支使骊珠儿去做那些她不情愿的事,我不管你用如何不入流的手段去报仇,可她毕竟是本侯眷恋过的姑娘,即便现在已无半分感情,也只想她能过得更好些。”
    萧浓情幽幽看我,眸中似乎有些酸意,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我想了想,继续道:“不准在我第二日还要去武馆的前夜缠着我做太多次,不准再给我炖那些奇奇怪怪的补汤,也不准再给来侯府找我玩的贤弟脸色看,我……”
    见他一一点头,我憋了半晌,声音便泄气似的低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道:
    “我也喜欢你,现下更是早与你行过周公之礼的夫君,所以你绝不能抛下我、对我有所隐瞒,若日后有什么重要的计谋和打算,也必须要一一知会我这个当家的才行。”
    萧浓情愣了一下,长久地凝视着我眼中郑重的神色,低下头来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垂下一双幽深的碧眸,轻声应允道:
    “这些都是无足挂齿的小事……只要你愿意信我。”
    我抽抽鼻子,抱着他倒在床帷之间,精瘦而匀称的少年身躯便覆了上去。
    “嗯,我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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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雀 10瓶;司空见隙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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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天气转凉,宫墙内的枫叶还未红遍山野的时候,皇后滑了胎。
    这事我是听随着他爹与佥都御史一道去值差的崇少讲的,听罢险些没惊掉下巴;别的不提,汲取了上次淑妃有孕后暗涌不断的教训,今次皇后有孕一事除了皇上的几个近臣外,根本无人知晓,遑论会是镇南王的授意。
    可皇后的的确确是在吃了御厨炖的补膳后滑了胎,且还是具成形的男胎,想必此时宫中的气氛会是何等压抑。
    那御厨此时已被押到大理寺,却显然是个稀里糊涂的无辜之人;然而这事根本不可能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后妃干的,毕竟皇上在经历过当年的大皇子一事后已经下了铁令,若后宫还敢出现争宠及谋害皇子龙孙之事,这些个女人全都要砍了给他的皇子陪葬。
    我琢磨着这极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毒性发作,男胎尚未活到出世就已经中毒而死的意外事故罢了;只是可惜了是个小皇子,还是本应顺理成章继承皇位的嫡子。
    那厢年轻的皇后在坤宁宫整日以泪洗面,这厢不知何故,许是丧子后心神恍惚,在御花园中发呆时受了凉,皇上竟也病倒了。
    见皇上罢了早朝整日窝在寝宫中养病,一众朝臣可当真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别的不说,皇上膝下连半个皇子也无,若他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眼下根本无人可继承这江山,说是即将天下大乱也不为过。
    虽然正统的继任者云南还有一个,可也不是这群老狐狸多么执着于维护皇上的血脉纯正,而是若镇南王复辟,他们这些当初追随皇上的老文臣,也只能落得一个被清算赐死的下场。
    我禀了传讯太监想进宫去看皇上,却被皇上以怕病气过给我为由拒绝,在家憋了几日后,还是忍不住径直冲进宫里,打算非得见他一面不可。
    我毕竟是颇得皇上宠爱的极乐侯,即便内侍公公想唤人拦我,也唯恐那些下手没个轻重的侍卫伤了小侯爷,半晌只好挥着拂尘叹一声气,又进去禀了皇上。
    皇上听闻我已经固执地守在了宫外,便也只好教内侍公公去把我带进来。进到乾清宫的时候徐静枫正坐在龙床边守着,低垂着眉眼不知在与皇上说些什么,看到我便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行礼退了下去。
    我已有许多时日不曾见过徐静枫,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觉得他的背影似乎比往日瘦削许多,人看起来也有些憔悴;想来皇上重病,他这个义子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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