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弓是你弄坏的,还是默弄坏的?”
“绳子,我和华,拉坏。”羽有点羞愧地回答道,“我不是,要弄坏的,是它坏。默把弹弓掰断。”
啧。
麻烦了。
这些原始人的身体素质远超出乌罗的想象,他早有感觉,毕竟一个弱男子不可能吃到一米九这样的身高。
更何况这时候的史前生物不是吃素的,连鸟都能长得跟狗一样大,加上气温的不稳定,人类能生存下来,身体素质必然远胜后世,只是乌罗没有想到在力气方面会超出这么夸张的程度。孩子们还好,正常的木头就可以解决工具需求,可像是默这样的成年男性,他们需要寻找更结实的木头来制作武器。
否则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的,要是花长时间去打磨弓箭,却拉一拉弓臂就崩断了,那简直就是鸡肋。
弹弓的绳子坏了算不上什么□□烦,弹弓是靠弦的弹性,绳子本身就不是什么最佳材料,乌罗看过书后就打算用动物的筋来增加弹弓寿命。而弓就不太相同了,弓箭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弓臂,因此弓臂可以变形,弓弦却不可以,弓弦需要高强度最好是无弹性的材料。
麻绳虽然没有弹性,但是不够韧,而且看弹弓的实验,捆成绳子都硬生生被拽断了,更别提捻成细丝了。
现在弓臂跟弓弦都找不到合适的材料……
“你说你们……没事儿吃这么大块头干什么,少点一些力量,多点一些敏捷跟运气不好吗?”
乌罗叹着气拔了那只幼鸟屁股上长得最好看的一根尾羽,在羽跟乐父子俩疑惑的目光下忧愁地绕到首领身边,跟绿茶一左一右将她挤在中间。
全无感觉自己打扰了首领与绿茶的巫者今天大概已经完全丧失了看眼色的能力,他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墨绿色羽毛,叹息道“愁啊。”
首领放下石头,极有男友力地把乌罗的脸捧起来,用大拇指搓搓他的脸颊,跟刷鱼鳞相差无几的手法,认真地回答他“不丑!”
乌罗赶紧扑哧着扇动自己的两条胳膊,仿佛一只无辜的雏鸟在努力从人类的手中拯救自己,挣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秃噜层皮下来了,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是,我小名叫乌好看你懂吗,我是说我发愁,不是说我真丑。”
“噢。”首领眨眨眼睛,忽然劈手夺过乌罗手上的羽毛,高高兴兴地簪在自己的头发里,转向绿茶强调道,“好看。”
绿茶狗腿地顺从她“好看!”
说正经事呢,能不能严肃点?!
乌罗感觉自己吃了口狗粮后很是悲愤。
部落里有部分人是固定的伴侣,比如说乐跟梨,结伴能一块活到现在还一家多口的其实并不算很多。至于其他人是什么具体情况,乌罗就不太清楚了,梨跟乐也完全谈不上是为了感情之类的原因在一起的,他们只是运气比较好,谁都没死,能陪在孩子身边,为了避免血缘混乱,他们俩固定在一起生孩子。
其实就是搭伙过日子。
乐跟白连应该是部落里少数知道自己是哪几个孩子亲爹的男人。
至于绿茶,就没见过他跟女人们有格外深入的来往,倒是今天跟首领一块儿画画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好像华对首领也有点意思在,狗头月老乌罗翻开姻缘谱瞎扯,在自己脑洞的康庄大道上狂奔,完全不考虑现状。
“羽毛?”首领推搡他,问道,“哪来的?”
“羽打的。”乌罗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他比了个弹弓的姿态给首领看,“之前做的弹弓,他打下来的。”
首领下意识放下了石板,惊奇道“弹弓,可以打羽?”
“可以。”乌罗点了点头,觉得首领这个说法有点怪,难道不是打鸟吗?
于是他们三个人再次冲向了人家父子俩。
这次羽已经趴在父亲腿上睡着了,乐正打算把他抱起来放回到棉被上去,那只死掉的幼鸟丑陋地躺在泥土里,仰天状死而没有目。
“食物。”首领的脸色微微发沉,她就地捡起幼鸟,比对手中的羽毛,忽然发难道,“乐!这只鸟!”
乐被吓了一跳,手一松,羽的小脑袋瓜就重新倒在了他的大腿上,听起来好一声闷响,男人摸摸头,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羽打的,我想,让他看。”
乌罗迟钝了有一两分钟左右才反应过来首领是误会乐私藏食物了,急忙帮忙圆场道“这是羽打的鸟,掉在森林里,乐帮他捡回来的。他之前受了伤,我又急着想知道弹弓的威力,所以才没有交给你跟炎。”
这见鬼的公有制度有时候也挺坑的。
首领沉着脸,怒气未消,她的目光在羽跟乐脸上直打转,过了许久才点点头,大概是信任乌罗的说辞,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不要这样做。给我,可以再吃,我让羽看,你来问。”
乐急忙答应,他有点丧气地垂着头,仿佛一只偷吃蜜后被蜂蛰傻了的大棕熊。
乌罗一瞬间觉得乐挺不容易的,然后就屈服在了万恶的阶级制度下。
弹弓的使用人已经睡着,首领不打算把羽再推醒,她叹口气又问陷入沉思的乌罗道“乌,弹弓呢?”
“被默掰坏了。”
首领“……”
她开始怀疑乌罗是在驴自己。
别问,问就是白走一趟!
不过首领的态度同样提醒了乌罗,这种公有制注定是不会太长久的,他们现在还需要足够多的食物,生产力一时半会儿上不去,等到食物充足,不需要每天都花费大量的人力去采集跟狩猎的时候,可以直接按照部落现在不得已为之的情况组建成一个个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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