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组还是闻着放在他们草窝外的食物香味爬起来的。
胖鸟这时候已经恢复些许精神了,大概是饿了,待在漆枯胸口的兽皮里啾啾直叫,声音叫不太响。
漆枯喝了几口肉汤,折了两根草窝上的细杆当做筷子拨出底下的肉块儿喂给胖鸟,它啾啾叫着,鸟喙一叨,肉丝就消失在杆子上,他这一手是特意学习乌罗,部落里的人多多少少有学过,只是还没有完全习惯,大多人还是习惯用手更方便快捷些,除非是要在热汤里吃东西。
蓝鸟跟白连很是厚道,也分了点自己的食物过去,毕竟鸟要是下蛋,那些蛋是部落里一起分着吃。
只不过肉是一样的肉,可是那只胖鸟却只吃漆枯喂过来的肉食,对蓝鸟与白连很是不屑一顾。
三人虽然注意到这个情况,但并没有太过在意,更没意识到这问题即将带来的严重后果。白连只是惊奇漆枯居然会招鸟喜欢,便捧着碗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差点没被胖鸟挠花了脸,下意识避开后心有余悸地说道“漆枯,你长得不像个鸟人啊?”
漆枯闻言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没能完全领会意思,也颇为犹豫地询问道“鸟人?我脸上有羽毛吗?”
“是啊,怪。”蓝鸟当下加入战局,喝着肉汤回答道,“这只胖鸟,只吃漆枯的肉。”
漆枯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听得恶寒,不由得搓搓自己的鸡皮疙瘩,他确实弱小,可还没到要被鸟啄食的地步,这只胖鸟飞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在他手臂上扑扇翅膀,试图对白连跟蓝鸟做出攻击姿态,便被不胜其扰的漆枯抓在怀里,就像是被擒拿的兽,不安地踢蹬着小脚爪。
“我们去找巫。”
漆枯三两下就把烤肉塞进嘴里,顺道把油腻腻的掌心蹭在胖鸟七零八落的羽毛上。
而乌罗这会儿正在叮嘱婕跟另几个人去查看火势大小,山火来得突然,陨石更是无妄之灾,火势大小影响着他们要提前离开去寻找新的居住地,还是可以熬过几日重新回到家园。这几日逃亡的动物不少,即便山火灭了,要是生态链彻底断开,难以再度生长,那也得思考新的生存环境。
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扩开狩猎范围。
想到这件事,就让乌罗心头微微发闷,这场无妄之灾可以说是灾难,也可以说是机遇,他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肆无忌惮地扩充开自己的区域,免去了清理树木的麻烦。只可惜,荒原的主人还不知道下落,而他唯一的孩子正无忧无虑地跟两只坐骑在玩乐,乌罗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他。
如果阎已死,接手他的地盘理所当然,不过相对应的,他们就要开始制作武器应对其他部落。
不管是连山部落,还是那个偷偷摸摸试图了解他们的部落,都是慑于阎本身的威严而暂得平安无事而已。一旦明年的交易再度开启,或是那两个部落心血来潮发现事情的真相,恐怕接下来就不会太平了。
而阎要是没死,他有没有受伤,或者能不能救回来,还能不能战斗,找寻到他后如何要将利益最大化,也是令人头痛的事。
人,不管怎么挣扎,到底要看大自然的脸色过活。
“从来都是命运不由人啊。”乌罗不由得摇头感慨,他没有想到除了现代社会跟武侠小说里,在这样的原始之中竟还有这样的难处,可见人生下来就是难的,不管他一岁还是八十岁,不管他什么都没有还是家财万贯,总会有不断的难处寻觅机会悄悄来临。
三人组在外头就听见里面讲话的声音了,听得一知半解,半懂不懂,便耐心在外面等着,揣着只半大不小的胖鸟,仿佛三根巨大的人形木桩。有人路过瞧见他们,怪异地看看鸟又看看他们,还当是大白天发神经,准备找巫要点药吃。
婕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抓鸟三人组,便轻车熟路地对蓝鸟绽出美丽的笑颜,迷得对方三魂丢了七魄,差点就跟在对象屁股后头弯弯绕绕出去。尽管白连跟漆枯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吃狗粮,不过仍是对在搞对象的两人下意识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们是来找巫的吗?”
婕本来就人高腿长,这会儿用手支着腰凝视他们三个,更有种别样的风情,可惜除了蓝鸟满眼爱心泡泡之外,另两个更在意他们的鸟蛋,就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道“是啊,昨天抓到了一只胖鸟,它好像飞不起来了。”
“噢。”婕确实听过相应的消息,也知道巫一直想养什么东西,便干脆利落地放行,“那你们去吧,我也要去忙了。”
蓝鸟看着婕,下意识唤了声“婕,晚上一起吃。”
“好啊。”婕不太讶异地转过身来对他笑了笑,“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部落里的人从来没有过爱情这种东西的具象化,婕之前与部落里其他的男人当然同样结过对,生过几个孩子,只不过在这个时候男人总是死的比女人快,她的男人也早就死了,之后就没有可以配对的对象了,春天她会出去,交易时能遇到蓝鸟,也是这个原因。
再驽钝的人,也能够感知到感情的好与坏,知晓本能亲近善,远离恶,在没有伪装的情况下,让自己觉得舒服就是好,让自己觉得痛苦就是坏。婕从来没有感受过爱情,她只是喜欢蓝鸟这么对待自己,好像自己不是一阵风,不是全然无牵无挂的,还有个人无关任何原因地在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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