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可以留下来喂养兽类,跟草混在一起喂养,就算熬不过一个冬天,调和一下吃半个冬天不成问题。”阎瞥了一眼,充分发挥自己作为野外生存手册的本事,“上面的谷子可以吃,如果你们有需要,明天我可以去把石磨带过来,把外壳研磨成糠粉,用水可以团成面,也可以喂憨憨兽吃,还有——”
不等乌罗开口,琥珀率先问道“还有?”
“还有,你可以翻过来侧一点往石头上磨。”阎平静道,“再继续磨下去,这支箭就彻底偏了。”
乌□□咳一声,赶紧给自己手上的细木棍来个咸鱼翻身。
这些事情不需要乌罗再详细介绍,单是琥珀自己就能发号施令,她倒并不是单纯地全相信阎,还试吃了下稻杆,确定这的确不是人能吃的东西之后,就干脆果决地开始拆分收获的稻杆,宛如拆分野兽那般干脆利落。
“感觉到一点寂寞了吗?”阎探过身来询问他,声音平缓而淡然,“他们没有你也可以活得下去,询问你只不过是一道程序,时间或长或短,她们总会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乌罗忍不住用刚磨好的小木箭戳了阎一下,无奈道“那又怎么样,你是晚上不需要吃饭还是想来讲些废话,我在退休假期里,看心情上工,你最好不要惹我。她们可以做她们的,我也可以做我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在干涉她们,人本来就是在互相影响的。”
“哼。”阎哼笑起来,他又再度撤回身去,收起轻慢的态度,对琥珀说道,“我在果林外面发现了人活动的痕迹,不是我们的人,你最近多做准备,小心袭击。”
琥珀沉思片刻,她点头道“好,墙还漏了几个口,我让男人去守,他们在果林附近?”
“你路上真看到点东西了,怎么没跟我说?”乌罗惊讶地加入对话,忍不住看了看阎平静无波的脸,“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战斗力。”
阎平淡回答他“没用反问,你心里很清楚。”
乌罗被噎住,一时间有些无奈,不过说起来,他的武力值对这个世界来讲还真是无足轻重,甚至还没有女人骁勇善战——他见过女人训练的模样,很明白自己的惰性无法坚持那样的苦练,健身锻炼跟生死并不能相提并论。
“那你怎么做?”琥珀没有理会乌罗,她当然还记得那条噼里啪啦的可怕红蛇,只是那声音太可怖,若不是乌罗的发号施令,她恐怕一时间都无法回神,这次有围墙还有武器,她并不想依靠乌罗,便将目光投在了阎的身上。
阎难得调皮了一下“我会按照我自己的喜好行动。”
琥珀困惑地看着他,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含混地重复着“喜好,行动?”
她能理解喜欢是什么意思,好是什么意思,然而这几个字跟行动联系在一起,就变得难以理解起来了。
喜欢好的东西,然后行动?
琥珀歪着头思考,试图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图“你要去攻击他们吗?”
“这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送走懵懵懂懂的女首领,乌罗吹着箭头上残存的木屑,慢吞吞道“那这样,是要我在后面帮忙搬石头吗?”
“人人都出一份力,很应该。”阎欣然同意。
乌罗看他还演上了,只能自己先打破局面,无奈开口道“行了,少跟我在这里唱戏,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他们多久会发起进攻,你到底有没有数?”
“来的人并不多,他们还在探路。部落与部落之间发起进攻,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本身就吃人,杀其他的部落等同掠夺食物,还能得到那个部落积累的物资;另一个原因就是急需扩张,他们需要更多人口。”阎慢条斯理道,“这个世界的侵略并无任何不同,人也并不愚蠢,你不知道小偷上门都要踩点吗?更何况是抢劫。”
乌罗沉思了片刻后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对方已经踩点到了果林那一块。”
“对,果林的果子很充足,附近却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我们部落直来直往,不会乱走,可是踩点的人不同,他们没有具体的方向,所以一定会走错路好确定正确的方位。要是来的人多,那踪迹该更多,果林也不会存留这么大的量。”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乌罗沉吟片刻道“果林没有大量缺少果子,说明不是新部落在附近扎根,更不是冲着这片果林的资源来,那么最有可能就是来攻击的。”
“不错。”阎颔首道,“狩猎跟进攻是相同的,路程越远,就需要准备落脚的地点,或是石头垒搭的巢穴,或是借着树木造成临时小屋供以栖身。”
乌罗顿时意会“所以他们在这几天里还不会来,可是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通知大部队赶过来。”
阎欣然点头。
“只不过是一场原始部落的对战,结果我们俩讲得好像三国鼎立的智斗一样。”乌罗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就忍不住吐槽自己跟阎营造出来的气氛,“男人的中二病大概是永远都没办法好了,那你有什么想法,我们要挖坑跟陷阱吗?”
阎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我说了,我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行动。”
这句话不知怎么,叫乌罗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怜悯那个悲惨的部落。
接下来的日子里,部落显然进入了警戒状态,虽然跟平日并无任何异常,但不管是采集还是收割都增加了不少人手,力求速战速决,能收多少食物就收多少食物。不过麦子收成的量过于可观,导致空地上扑满了一堆堆堪比墙高的麦,有时候憨憨兽们偷偷探头吃掉几根甚至几十根,都没人能发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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