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罗赶紧道“等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问,你确定我一觉睡醒就一切平安无事了?”
“不然你还有什么用。”阎相当理所当然地询问道,然后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看不起人是不是!
乌罗恶狠狠地将苹果核摔在地上,左看右看,最后凭借着潜伏在树屋里的孩子跟男人们的帮助,狼狈不堪地爬上了树屋。
早已停止的铃声被他带得动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捂住头,掏出望远镜看了看情况,只看到一场干脆利落的屠杀。
占据高位的好处就在于看得远,孩子们正是凭借这一点发现潜伏在外面的人,而乌罗带个望远镜,在凄惨的月光下宛如开挂,一旦举报就能立刻封号的那种。他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本该是互相投石头为敬的互殴大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来侵略的部落并没有将战线推进多少米就遭到了隐藏在树林里的陷阱,那些陷阱不算精致,却非常多,而且完美规避开部落里的人常走的道路,只试图寻找树木掩护的外来者,加上来自部落愤怒的石头,还没开战,那头就满脸开花,损失惨重,惨叫声第一次压过嘈杂的人声。
这么多人当然不会傻到挤在一起前进,杀戮就在月光跟引发愤怒的陷阱尽数结束后展露出其本质的残酷性。
最开始乌罗并没有看到异常,敌方在互相通知陷阱,口耳相传,如同分散的潮水般试图从不同的路线冲击进来。
只除了有个特别倒霉的被壮丢来的石头当场砸中,可惜距离足够远,只是将他砸到恼怒,并没有彻底杀死。
在一片寂静里无疑是某个格外活跃的比较吸引人的注意力,对方很显然已经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一边躲避着那些还没触发的陷阱,一边试图加速往前冲击过来,又担忧被不知道的石头砸中——他们之前踩过点,了解过围墙,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完全建造好了,还等着冲入缺口。
于是在他们发起冲锋的那一刻,显然是首领的人无声无息地倒下来了。
乌罗用望远镜在树林里搜索着,只可惜天太黑,他压根没能看见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倒下来的,这个人的倒下无疑在一瞬间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收不住脚的男人们从同伴的尸体上践踏过去,有些踉跄一步,有些栽了个跟头,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呆住了,甚至转过头来看着那具尸体。
一箭穿喉,血只飚出来一簇,然后地上就晕染开一堆暗色,那具尸体正好倒在了月光下,只能看见乱糟糟的后脑勺跟他惨白的上半身。
呆住的只有敌方跟乌罗而已,部落里的人并没有任何怜悯之情,死一个人除了激发他们的凶性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只可惜敌方没有进入攻击范围之中,丢出去的石头虽然不算落空,但也只是给对方提醒罢了。
敌人很快就躲了起来。
这时候漆枯——他用的弓最轻也最短,只比孩子们习惯的要大一些,缓慢而坚定地将乌罗挤开,他架在窗口边,不动声色地等着另一个接管领导权的男人进入攻击范围。
如果漆枯生在现代的话,训练训练,可能还可以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狙击手。
乌罗本来以为自己会见到非常血肉横飞,暴力残忍的大混战,实际上这场攻击远比他所以为的要安静得多,他被迫被挤在树屋的墙壁上,认真用望远镜搜寻着阎的下落。
对方就像是变色龙一样,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他没有出第二支箭。
而树林里的陷阱在刚刚短暂的混乱里成功击晕了一个女人。
乌罗不得不想到底是什么缺心眼的部落才会在夜晚发动攻击,他们都不觉得晚上自己的视线其实不太好的吗?
他倒是忘记了,先发现这支队伍的是孩子们,也许对方本来没打算立刻发动攻击的。
树屋里很快又挤进来一个多余的人,这次是琥珀。
“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梯子只给战士准备了,琥珀亲自送阎出去,也亲手开了门,她本来该待在门口等待着阎回来,只是对方同样在反击,差点被石头砸到脸之后她就把门立刻带上了。
乌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琥珀的额头被挂上了,血流得不太多,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干涸在柔顺的头发上,黏成一团有点恐怖的血块,他嘶声着碰了碰,问道“你这个……痛不痛啊?”
“没有死。”琥珀很是洒脱地甩了下头发,没甩动,跃跃欲试,“这次要抓多一点的人,抓来干活。”
他们需要防范的只有三面,正面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在看了,而河边那道路则由默跟蚩守着,这群人可能会从阎领地的那个方面摸过来,琥珀也派了人去看。
扩充开地盘之后,树屋就没建造太多,不过视野已经足够宽阔了。
“就现在这样。”乌罗缓慢地跟她说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情况。”
现实重重抽了乌罗一个大耳刮子,他话音刚落,对方愤怒的嘶吼声就响起来,被激怒到彻底无脑地发起了冲锋。
而漆枯一直按在箭上的手指微微一松劲,他们都听见风中离弦的声音,却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这群人冲起来很快,在发现大路上没有陷阱之后,很快就收起阵型往前冲刺,虽然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可众人也只能填充石头击倒对方来阻碍前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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