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只是在欣赏。
熟睡的乌罗跟清醒的乌罗是两个极端,有截然不同的风情。
阎并不介意将时间浪费在欣赏之上,他耐心地等待着,在等到这个人之前,他已经等过许多许多时光了。
乌罗睡醒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他用手扶着自己剧痛无比的脖子,冷漠地看着毫无任何反应的阎,开始疑心他们的恋爱关系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到底是什么男人才会坐视自己的对象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睡着却无动于衷。
得到眼神暗示的阎欣然劝慰他“我们都是大人了,理应负责自己的行为。”
乌罗面无表情地将那张脸用手别开来,本来是想直接拍上去的,可惜太好看了,他有点不舍得下手,脖子抽筋般的痛,他嘶嘶地抽着气,最终放弃抵抗,只是用手指摩挲片刻,漫不经心地询问道“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了,怎么好像听见了琥珀的声音。”
“她来拿冻疮膏。”阎伸手帮乌罗按了按脖子,像是拎小鸡崽似的捏着他,就差发力把人提起来了。
“痛痛痛——”乌罗差点惨叫起来,“你能不能轻一点!”
阎还是第一次看到乌罗瑟瑟发抖的模样,这个男人比他预料之中的更怕痛,便忍不住笑了下“你怎么比小旺还娇气。”
“你居然敢说这句话,小心我虐待你儿子。”乌罗翻了个白眼,落枕只是痛吗?还有又刺又麻的不适感。
哪知道阎欣然赞同“他的游泳圈都快养出来了,你是该管一下,这些肥肉全是你的问题。”
天地良心啊!
乌罗沉思片刻,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发自真心地询问道“你是他亲爹吗?”
“不是啊。”
“……”
失策了!
“唔——”
他们俩没收住声音,加上乌罗虽没能惨叫出来,但是悲鸣是实打实的,很快就吵醒睡饱了的阎小旺,对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茫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肥肉,确定还在肚子上,于是眯着睡眼喃喃询问道“吃饭了吗?”
“你觉得这孩子还有得救吗?”乌罗幽幽地看着胖嘟嘟的阎小旺,合理怀疑对方的体重已经过分超标。
撇去乌罗不谈,光是阎的存在就给阎小旺带来了不少特权,更别提小旺比阎更乐于分享经验,琥珀有时候对他也会多加照顾。
这次连阎都迟疑了起来“可能?”
阎小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迈上悲惨的减肥人生,只是又打了个哈欠,扑腾着两条短短的小胖腿,眯着眼睛寻找到了软趴趴的懒人沙发扑上去。他个子不高,整个人都完全陷在了沙发里头,像是小狗似的动着鼻子往桌子上凑,肩膀跟脖子一抖一抖的,看得乌罗脖子更痛了。
最终阎小旺把脸趴在了喝水的碗里,里头的水已经凉透了,他被呛了下,这才清醒过来,泪汪汪地看着两个大人。
“没救了。”阎沉重地宣布道。
乌罗感慨地拍了拍阎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托着自己的脖子,忧愁地说道“阎先生,您的这个教育问题,很值得反思啊。”
阎差点把他拎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乌罗总算能稍稍动弹下他的脖子了,之前几乎抬不起来,如果就这么出门去看起来会像是什么很怪异的缩头生物。他稍稍耸动了下肩膀,仍是疼得钻心,便稍稍歪过头试探着让自己恢复正常,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头抬起来。
“这个视野总算舒服多了。”乌罗仍然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简直能听见骨头发出悲鸣声来,他无奈道,“下次看见我睡着了,能不能麻烦把我放平一点。”
阎气定神闲地收回帮忙按摩的手,顺道将翻箱倒柜找食物的阎小旺提起来往外走,小孩子饿得快,以前食物不足够的时候会显得吝啬;现在食物充足,大人会将果子当做零食一般,只要小孩子帮忙干活,就会分一个果子添饱肚子。
之前送水的事也是一样。
毕竟部落里忙多闲少,许多活都要人来做,只不过俘虏们做了更沉重的那些而已。
出门前,他回答乌罗。
“我怕把你的头掰断。”
乌罗听得脖子发凉。
等阎走出门后,乌罗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他因为脖子太痛以至于忘记了调侃对方待着一动不动看了那么久,不觉得厌烦吗?
不过没说出口也好。
乌罗按摩着脖子往外走,脸上有怪异的红晕。
两个奔四——虽然不知道阎到底有多少岁,但是怎么想应当也不会太小,光从表面上来看,说不准两世人加起来拼一拼都要到知天命了,总而言之,他们两个人实在不太适合这种浓情蜜意的调调,表白那时候来一次就已经够了,要是日常生活一直是在这样,迟早有一个崩溃。
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乌罗的脖子还在痛,只是能抬起来看清楚了,不像之前那样得低着头看见地上有什么,他推门出去,看到部落里的人走来走去。之前兔子被宰杀了许多,羲丝跟琥珀要了剥下来的兔皮鞣制,再跟草鞋连在一起,做成粗浅的皮鞋来保暖,兔皮制作后就显小,大多是孩子们在穿。
大人的鞋子需要两只兔子了,因此非常稀少,不过看今天的状况,估计羲丝拿其他的兽皮来填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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