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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霜呆呆地点了点头,施奕低叹一声:“世间苦楚万千,我等已算幸运之辈了。”
    傅少御拉回正题,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乞丐是受何人之托?为何说凌氏可能没有灭门?”
    “嗯,那人说每次来给他送钱的人都不一样,他只知雇主姓凌,其他再问不出了。”施奕答道。
    “凌?”燕飞霜回过神来,道:“是凌渊的亲戚吗?”
    “你问到关键了,”施奕正色道,“听当地人说,凌府遭祸那天正是凌前辈儿子的满月宴,可我来不至峰和傅大哥会合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前辈,他曾在血案发生后去凌府帮忙收尸打点,可他说从不曾见过什么婴儿稚童。”
    “表哥的意思是,雇主可能是凌渊前辈的遗孤?”燕飞霜惊道,“可当年他不过刚刚满月,怎么可能逃过此劫?总不会是杀人魔头心软,手下留情放过他了。”
    “或许是收尸人疏忽了也未可知。”傅少御探身从篝火架上扯了块兔肉,继续往萧绝嘴边喂。
    “嗯……傅大哥说得有理,”施奕笑笑,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感慨,“只是那孩子如果侥幸不死,年纪倒是与我们差不多,所以我总会不自觉代入自身,总想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哪怕,这种希望微乎其微。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傅少御宽慰道:“也不必气馁,你说的不无可能,到时再向沈庄主、燕伯父他们求证一下。”
    “对啊对啊,或许表哥你问的那位前辈知道的比较片面。”
    燕飞霜附和道,施奕点点头,可心头跳动的那簇希望火种却逐渐式微,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迹?
    “拿开。”萧绝冷不丁地开口,偏头避开傅少御再次递到唇边的兔肉。
    “再吃些,明天得中午才有饭吃。”傅少御又将兔肉往他嘴边送了送,语气轻柔,特别像是在哄人。
    “不吃,别烦我了。”萧绝朝后挪了挪,倚在树下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人。
    傅少御却仍不死心,把手递过去,兔肉撬开了那两片微抿的唇。萧绝眉宇间尽是不耐烦,右眼眯成一条缝瞪向扰人的家伙,张口狠狠咬住那人的指尖,恨不能连他的肉一块吞下去。
    “这才像话。”傅少御把他咬剩下的那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回头冲燕飞霜竖起了大拇指,“霜妹打来的野兔,果然味道绝佳。”
    燕飞霜被他逗笑了,嘻嘻哈哈地又把暗自郁闷的施奕夸了一通,方才谈正事时的那股凝重感逐渐消散于夜风中。
    哼,果然是条会说漂亮话的舌头。
    萧绝冷笑一声,重新闭上眼,忆起那会儿在溪水中他咬上傅少御双唇时的触感,暗想男人的舌头是不是也会那样柔软。
    他在胡思乱想中浅浅睡去,朦胧中有温暖的气息靠过来,他也没有动弹。
    对于傅少御,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卸去了防备。
    或许说得再准确一些,傅少御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那是他过去这么多年从没在娘亲、义父身上体会过的感觉。
    那感觉不赖,他有些喜欢。
    翌日清晨,萧绝是在傅少御怀里醒来的。
    篝火将灭,丝丝缕缕的白烟从焦黑的柴堆中冒出来,顺着晨风与林间薄雾融在一起。身下的草丛湿漉漉的,朝露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叶片上滑落,滴进潮湿的土壤中。
    “别动,再睡会儿。”傅少御收紧手臂,将半坐起来的人重新箍在怀里。
    萧绝不依,挥肘袭向装睡的人,果然被迅速格挡开。
    他哼了一声,抿唇又要去攻傅少御的胸口,傅少御急忙手脚并用把这只刚睡醒就张牙舞爪的小兽钳制住。
    二人你缠我打,双双摔倒在草丛中,露水被甩到绯红的脸颊上,亮晶晶的,让人很想把它舔掉。
    “起开!”萧绝愤声道,身下抵着的某处硬物,让他眼睛都红了,“休要找死!”
    “都叫你不要乱动,你还不老实?”傅少御瞄了一眼对面还在熟睡中的表兄妹,勾着萧绝的脖子附在他耳边悄声道:“都是男人,你不懂清晨这个时间段很敏感吗?”
    萧绝被耳畔的热气瘙得浑身发痒。
    他发狠地抬膝顶向傅少御的下体,力道之大,若傅少御着了道,只怕以后每个清晨都不必再如此敏感了。
    “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当真下死手吗?好生冷酷。”
    傅少御从他身上滚开,一片草叶被灌注内力射向他的面门,他单掌撑地,翻身而起,叶片擦着脸颊划过,见了血色。
    萧绝就不似他这般从容了。
    他皮肤本就偏白,脸颊和耳朵尖的红晕十分明显,眼睛也似染了雾气,湿漉漉的,发间还沾着一片草叶,狼狈又脆弱的漂亮。
    可这一瞬的脆弱,也仅仅是外表带来的错觉而已。
    唇红齿白的人恶狠狠地踢了下已熄灭的火堆,咬牙道:“再有下次,我就割了你的东西!”
    傅少御挑挑眉,笑看着他拂袖往林子深处走去。
    施奕和燕飞霜在他们二人分开时先后醒了过来,见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没敢开口。待萧绝走远,燕飞霜才抱着双膝轻声问了一句:“傅大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傅少御笑着摇摇头,“他起床气比较大,还挺可爱的,对吧?”
    燕飞霜、施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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