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是傅某的人,怎能随意交出?”傅少御似笑非笑,“至于沈老所说的剑谱,又是什么?”
贾高虎肩扛流星锤,嚷嚷道:“你装腔作势个什么劲?快点把整卷问渊录交出来!”
沈仲清斜睨他一眼,贾高虎扁扁嘴,收了嚣张气焰退回人群中。
“少御,这三年我自问待你不薄,看在昔日情分,有些事,沈某点到为止,不愿拆穿。”沈仲清重新看向高台,语气伤怀,“你只要归还剑谱,将萧绝交由我等处置,此事便到此为止。”
“有事还是说清楚了的好,”傅少御油盐不进,“在下洗耳恭听。”
沈仲清面色稍沉,傅少御也敛去了笑意。
褚风冷嗤道:“怎么?上山前没打好草稿吗?还得这会儿现编?”
“胡说,”岑不语接话,“堂堂武林盟主,筹谋此等大事,肯定提前三天就想好了。”
“哦哦,”褚风若有所思,“有道理。”
对面人的脸色瞬间难堪到极点。
“既如此,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沈仲清沉下目光,一派威严,“要你归还剑谱,是因问渊录本就归属中原武林所有,这点众所周知。”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吵嚷着要傅少御归还剑谱。
待安静下来,沈仲清继续道:“要你交出萧绝,是因他连害我义弟全家家破人亡,实在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息众怒。”
萧绝欲出言反击,手腕被握住,便听傅少御轻飘飘地反问:“证据呢?”
“断魂散就是证据。”沈仲清说。
药谷谷主茅姜应声道:“断魂散中的那味六月冰,只生在不至峰境内,是踏仙阁的独门毒药。”
“那和萧绝有什么关系?”傅少御挑眉道,“仅凭传闻说他是踏仙阁的异瞳杀手,就指证他下毒行凶,怕是欠妥吧?”
“你莫要强词夺理,”敖江怒道,“燕星寒中毒当日,大家亲眼所见,萧绝就在当场!除了他,还有谁来自踏仙阁?”
“敖掌门怕是记忆有差,”傅少御说,“毒是从罗大蛮身上搜出的,至于他如何拿到断魂散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封彦的证词呢?!他说亲眼看到异瞳杀手闯入燕家杀了燕星寒,若我没记错的话,封彦是你的好友吧,他的指证还不够清楚吗?”
“一人之词,不足以信。”
傅少御晃了晃他与萧绝紧握的手,继续道:“我再说一遍,萧绝是我赤月中人,踏仙阁的事莫要算在他头上。”
“退一步讲,放火烧毁踏仙阁,不也算是给燕前辈一家报仇了么?”他一脸玩味,“说起来,大家还该感谢萧绝才对。”
唐筠“唰”地展开折扇,笑眯眯地说:“功劳簿上,劳烦帮我也记一笔。”
褚风火上浇油:“那这么说,我功劳最大吧?”
“这这这岂有此理!简直不可理喻!”
大殿内顿时一片嘈杂,却无人能在一时间拿出有力的证据,反驳傅少御的狂妄之词。
沈仲清面色如铁:“众所周知,踏仙阁与魔教本是同宗,你以为烧毁踏仙阁就能把魔教推脱的一干二净吗?傅少御,你未免天真!”
傅少御闻言,终于站起身来。
沈仲清说:“魔教拥有问渊录,就是铁证,你洗不清的。”
傅少御缓步走下台阶,萧绝紧跟在他身旁,其他人分立左右,跟在他身后,最终在沈仲清面前站定。
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男人身材高大,往常刻意压抑的气场此时全无收敛,显得格外迫人。饶是如敖江这种一派掌门,也不由心中生畏。
“前辈说铁证,是何意?”傅少御没什么温度的问。
“你莫装无辜,”沈仲清道,“自凌氏案后,剑谱便下落不明。如今在你魔教手中,你敢说当年魔教与此桩旧案毫无牵扯吗?”
“当年定是魔教为独占剑谱,才不惜指使崔玉书犯下凌氏灭门案。”敖江愤声道,“现今你又以剑谱为饵,操控踏仙阁为害武林,挑起事端。如今真相大白,你休想把罪名全部推给踏仙阁,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
萧绝冷笑不已:“剑法不怎么样,信口开河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
敖江脸色顿时红白交替,好不难看。
傅少御也跟着笑了:“那敢问诸位,我这般苦心孤诣,精心布局,是为哪般呢?”
“哼!当然是搅乱武林秩序,趁机称霸中原呗!”
“姓傅的,你做梦!”
殿内又是一阵骚动。
沈仲清纵容他们议论了片刻,才抬手示意噤声,这又渐渐安静下来。
“说完了?”傅少御从旁伸出一手,对面众人立刻拔剑,草木皆兵的夸张反应让男人轻笑了一下,“别紧张,只是给诸位看几样东西。”
岑不语立刻将一沓书信呈于他手,傅少御晃了晃,说道:“这是我在踏仙阁密室中寻到的,各位可以看看。”
他扬手把书信甩到茅姜手中,旁人立刻凑上去,见那些信纸又黄又旧,字迹不同,但都是写给崔玉书的信件,直接翻到落款处,赫然发现有燕无计、沈仲清的印章。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记得燕无计说过,他不认得什么崔玉书啊?”
“那盟主……”
沈仲清拿过其中一封,眉头紧拧,道:“这是伪造的,老夫怎会与崔玉书那等杂碎互通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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